他刚要与姬临说直接跳下去,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雪白的人影。
北凉的大祭司,德高望重,自辟府邸,信徒千万。
这一天下午,他正在静室冥想,权杖上的一颗宝石忽然落了下来。
权杖上镶三颗彩色石,一颗诛邪,一颗定神,一颗平宁,落下来的,正是平宁那颗,此为大不详。
他当即神色严峻地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八个字——故人来访,灾难随身。
他盯着这八个字,陷入了沉思。
北凉国的大祭司,深居简出,不要说朋友,伺候的人都没几个。
那这位带着灾来的故人,是哪位?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祭司大人跟着天意,来到了前院的一处围墙边上。
然后他便看到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许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正蹲在他家墙头,作势要往下跳,看见他时还愣了一下,随后便对他绽开一个无害的微笑。
“我欠你一盘棋,现在来还了。”
祭司大人静默片刻,在卦象后加了个备注……
大灾!
……
待客居,茶香袅袅。
祭司大人已经续第六盏茶了,依旧不得平静,他忍不住反思,究竟是哪里给了他俩安全的错觉,让这两个通缉犯堂而皇之地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是天意吗?不,天不会这么缺德,那就是这位沈大人厚颜无耻的脸皮了。
祭司大人心中极其憋屈。
姬临坐在他对面,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这位祭司大人虽位极人臣,但似乎很年轻,肤色极白,容如珠玉在侧,恍若九春,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最特别的,他有一头雪色的长发,光泽莹润,并不显得干涩,反而散发着白壁一般温润无暇的气息,姬临这人有点手欠,看见质地上乘的毛发就想薅上一薅,不过他自认为与人不熟,这等举动实在十分失礼,只能心痒痒地抓了把自己的乱发,权当解馋。
沈重楼抿了一口茶,又缓缓放下,终于开口道:“祭司大人,别来无恙。”
祭司大人不想理他,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沈重楼反倒不急,胸有成竹地道:“我与义弟远道而来,无处下榻,近来城中不太平,我等又在这建安城举目无亲,只与祭司大人还算相熟,不知大人可否收留一二?”
祭司大人眼角一抽。
他终于抬起头来,声音温润如玉石相击:“沈大人,我的确很想与你下完那盘棋,但这并不足以让我为你掩护,你是大周人,这里是北凉,观棠忝居建安十余年,受陛下敬重,百姓拥戴,心中还有几分底线。”
北凉大祭司,无名无姓,只有一道号观棠,在北凉人人传颂,人人景仰。
沈重楼不急不缓:“观棠可知,我们此行,为何而来?”
他倒会顺杆子爬,人家刚用了个自称,他就亲亲热热地叫上了。
祭司大人一脸想死,“不知。”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直白道:“我们此行,为的是送你们北凉的十三皇子归京。”
姬临略微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祭司大人动作微微一顿,眉心微凝:“何解?”
“你们北凉皇遣十三皇子入大周帝都潜伏,意图搅乱这次六国临朝盛会,但很可惜,此计划还未实行便夭折在了摇篮里,十三皇子与帝都谍者会面时,被我们当场抓获,随后大周与你们私下谈判,北凉皇帝点名要回十三皇子,其中细节我不便多说,此中所有事情都在私下进行,故我们陛下只派了我们二人护送,谁料刚出城,就被人下了药敲了闷棍,醒来后人就在建安,十三皇子,不知所踪。”
姬临又看了他一眼。
这一段话种,约摸有七分真,三分假,至于哪三分是假?那就要看祭司大人的智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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