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那夜,燕离还是随萧琬回了公主府。
他看出她有些心事,可萧琬什么也不说。
到了家门口,也不下车,窝在那车厢里,犯困的懒猫儿似的,说走不动,要他来抱。
燕离血气上头,探身进去抱了她,一路回屋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府上的人们也见惯不怪了。
穿廊过庭,又一路咂出些世人所言的温柔静好滋味——枕边书,怀中猫,意中人,大抵也不过如此。
待俯身将人放到幽香寝阁的床榻上,便起不来了。
一只白玉酥手嵌在他的腰缠里,死死地拉着那帛带。
他一路抱来,又将将使力把她放下,本就松了腰劲,只是勉强维持着那俯身之姿,被懒猫儿突用蛮力一拉,眼看就又要扑下,急忙低喊:
“公主,松手……”
“下来!”
那女郎哪会依他,一声娇呵,同时再加了些力道,便将他拉得失了重心,俯身下去,跌在她身上。
他怕压坏她,赶紧支起两只手肘,撑她两侧,给她留些呼吸余地。
眼前便是美人娇,身下便是温柔乡,一个埋头,便可以酣畅至天明。
眼皮底下,美目迷离,水嫩红唇,吐气如兰,半张半翕。那女郎,浑身带着种离水鱼儿的渴劲儿,喘息着问他:
“你……想不想……要我?”
燕离顿觉五脏化成水,身板硬成铁,但却不想就此没骨气地沦陷,赶紧避开去,将头垂至她一边颈侧,埋进被褥中,本想缓一缓,却又被那似淡似浓的褥上幽香一个激荡,更急。
“公主,药煎好了,得趁热喝……”是蝉衣的声音,在暖阁外头,很不知趣地响起。
萧琬脸色乍变,亦如先前怒对梁公公。
总有人来打断她!
燕离便笑,在她耳廓腮边,贴唇上去,狠狠地亲了一口,才放开来,吐息着问她:“还在喝药么……”
想起她晨间是说过,她前几日生病了来着,身体底下压着的那副绵软腰肢,的确是有些消瘦了。
“……”萧琬嚅嗫着双唇,竟不知如何说话。
燕离见着她一脸的愤然,还有一副不舍他的……色急,甚是心醉,却也是不忍心折腾她的,只是换了一边耳廓,又囫囵咬了咬,便支起身来,说到:
“公主莫急,先养身体吧,来日方长……”
“哈,来日方长……”女郎禁不住嗤笑,似乎很不以为然。
“先喝药吧,等下还要吃元宵……”燕离极力让自己冷静些。
“那明日吧……”萧琬直白与他邀约。
“……”燕离一愣,也是不知如何回她。
萧琬却自顾敲定了:“说好了,不许反悔,明日……”
后头还有两字,压低了声音,只比了个口型,却是那坊间粗鄙之言。
但燕离如何不懂得,一下子被撩得耳根子灼热,心跳都漏了半拍,赶紧从那软香中爬起来,跳开去。
“我还要去打扫马房……”他脱口找了个莫名的借口,便夺门而逃。
再磨蹭,他今夜就出不了这间寝阁。
末了,还真的去将那马厩扫了又扫,地板洗了又冲,折腾了半宿,待得筋疲力尽后,方去睡觉。
∝∝
第二日,燕离又还早早地起来,继续……干活。
喂料,扣蹄,梳鬃,洗地……折腾了大半日。
实在不是因为他勤劳肯干,而是因着心里边一直有些……飘,飘得他难耐,得做些事情才行。
直至午后,方在那草料堆旁坐了下来。
可那飘在云中的心,还是按捺不住。
燕离看着那午后暖阳,檐下阴影,禁不住捧头傻笑。
笑自己的没出息。
血气方刚的男儿,果然就是个下半身动物。
他满脑子都是萧琬与他的……约定。她居然想的出来,说得出口,不过,这提前一天的邀约,还不如……直接上。
省得他牵肠挂肚,遐想预演一整天。
之前铁骨铮铮地,说自己决不吃软饭,现在,似乎就盼着这点欢愉甜头,哪怕要他在这公主府的后院马厩里当一辈子马夫,也未尝不可。
往后许久,燕离每每想起这个午后,都觉怅然。
前一瞬,还觉得给她做一辈子马夫,都还使得,下一瞬,却是变了人生的轨迹,且再也回不去了。
在那草料堆上坐了一会儿,萧琬就来了。
一身素锦的交衽宽袖常服,简单地系了一根锦带,草草地挽了一把头发,斜斜地插了一根玉钗。神情有些低落,摇摇款款地走进来,手里一份文书,也不好好拿着,似乎随手都可扔掉似的。
燕离抬头,仰面看着她,却觉得她人比娇花照水,行若弱柳扶风,穿什么……都好看。当然,如果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不知不觉起了一种看自家女人的自觉。
“殿前司北营的调令,召你明日回营,依旧作金羽卫。”
萧琬软软地抬手,将手中文书递与他。
燕离手指尖才碰到那文书,那女郎已经不耐地松了手。
燕离一个手快,翻掌将文书抓住接过,起开来看。
萧琬便在他身边草料堆中,矮身曲腿坐了,与他并肩,一边扯些草料在手里玩,一边与他说来:
“不止是归营,过几日,陛下会亲自到北营来任命,任你作金羽卫统领,这职务,从二品武官,食三品俸禄,虽不是有多显赫,但就算是御前亲信了,下月还要随御驾去西北巡边。”
燕离拿着文书在看,萧琬就在边上与他继续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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