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却是好久没有这么悠闲的,与相熟之人一起坐在一旁吃饭闲聊了。
自从重生之后,她虽则每日关在屋里读书写字,可是心里却是一刻都没有平静下来,隆城只她一人孤身奋战,虽则有前世记忆,可是终究是抵不过心里的孤独。有些事情旁边又没有信的过的人一起商量,这次晋安能来,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却又让她心内阵阵泛喜。
她抬头便见晋安脸颊一片通红,低着头埋头狠吃,她只以为是他饿极了,遂道:“你慢一些吃,吃快了不消化。是这汤汁太辣了吗?”
“唔,我脸很红嘛,”晋安茫然抬头,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庞,又道:“哦,是有些辣,不过好吃。”
待两人吃的差不多了,这才让奴仆上前来将东西都收拾了下去,又去了屋内的案前,二人面前皆放着一盏茶。南溪盘腿坐在晋安的面前。
今日在街上那老汉说的话让她思虑了好久,他说“晋国气运已尽,应早做谋划”。这件事情在前世也得到了应证,非大变不可,晋国此时便如一根已被虫蚁腐蚀内里的枯木,非连根斩断才可,如此才能让新木生芽壮大。
可晋王到底是晋安的生父,若是直言恐怕会惹人猜忌。况且谋夺王位一事,本就不是名正言顺。
南溪目前还没有把握开口,只能徐徐图之,
遂道:“今日犬图突袭,恰巧我在街道上。与犬图交手几次,发现他们虽然勇猛非常,可是于战术上甚是缺乏,全然一副强盗样子……”
南溪话还没说完,就见晋安一脸的愤然。他只听见南溪与犬图交手,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连忙打断道:“郎中说过你先下受伤严重,你如今不能拿兵器的。你的手现在有什么感觉吗?疼不疼?”
晋安整个人爬到桌子上,要去看南溪的手。
南溪往后撤了半分,“我用的左手……”
“左手也不行,”晋安利落的从案上跳过去,直接盘腿坐到了南溪的身边,唠叨道:“这左手右手都是一体的,十根手指还连着呢,你这左手一动,那右臂能不疼吗?你先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他快步跑到门口,吩咐奴仆将旬凌给喊了来,回来后又紧张的看着南溪。仿佛她现在的胳膊已经断了一样,南溪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胳膊藏在身后,等旬凌来看了一会儿,果然见右臂有轻微的撕裂,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又仔细的嘱咐了几句,等旬凌离开后,晋安又重复了好几遍,那模样大有南溪不听他便上手的冲动。
南溪被他逗笑了,“好,我不动了,只是我还有话与你说。”
晋安双手抱臂坐在南溪身边,一脸的严肃,“你说,我听着呢。”
“犬图人生性好战,今日来城中的只是一小队人马而已,想必是来探探风声的。只怕不早做打算,隆城恐怕有危机。”
她想了下,还是道:“今日在街上遇见一白发老人,他说‘晋国气运衰颓’。虽则不可全信,可是如今晋国形式你也知晓,咱们应该早做打算。那蔡文已然失信于隆城众人,只差一个契机将他推翻下来,届时咱们便可布兵排阵,杀犬图个措手不及。”
“你想说的怕不只是隆城吧?”晋安眉眼低垂了下去,沉默半晌。
方才见南溪欲言又止,就知她此时所言定然不是心中所想。
可他又没有任何的理由让南溪全然信任于他,对南溪来说,他不过只是个相熟的公子而已,再亲近一些,那便是仰慕之人的弟弟。虽然心里是有些难过的,可也不至于伤心,毕竟,南溪能与他讲方才那番话,也证明是有些信任自己的。
“我知你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蔡文不过是一个幌子,你真正想要说的是晋王。”果然见南溪面露惊讶,他顿了顿,
“如今诸侯国悉数崛起。晋国东临强魏,西面与赵、秦临界,北面又与犬图相交。而晋国国力衰微,若是其余诸侯国来战,那必败。可晋王却只知享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申公数月前献上一美女,如今他日日留恋申女的宫中,已经有数日未曾处理国政了。纵使朝中有大臣相劝,也无济于事。还连连贬斥了不少人,那申公也因此晋为相邦,日日阿谀奉承,一众人简直……”
晋安紧皱眉头,忽的恨恨道:“如此无道昏君,不诛何为?”
少年着一身紫色衣袍,饰品头饰皆是五颜六色,且他如今年纪尚小,在南溪眼中不过还是个小孩子。
南溪对晋安记忆最深的形象,便是他打马经过晋都城中,满身肆意潇洒。这样的少年,便是阳光投在身上都逊色几分。这样的年纪,该是吃喝玩乐样样不落,且晋安之前也一直如此,从未想到过,他竟能说出方才那番话来。
就是南溪也万万不敢去说要将晋王诛杀。可又不得不承认,晋安所说确实是她心底所想已久的,却一直不敢宣之于口的想法。
那便是,诛杀晋王、扶立新王、大改国政,让晋国重回铮铮向荣之态。
南溪眉眼微扬,举起面前的茶盏,道:“公子所想便是臣心所向,臣愿意化为最锋利的那把剑……”她此时心内震动不已,有许多话想要说。
可是还未说完,只见面前的茶盏被晋安抢过去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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