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松了口气，并且迫使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去瞧，这才发觉，对面墙上还有一扇紧闭的小门，旁边是一扇亮晃晃的玻璃窗，挂着百叶窗帘，此时收拢于两旁，里间是个小型会客室，桌旁坐着两个人。
先前苏沫只顾着天人交战，根本没注意这间办公室的格局，等她看清那两人的样子，心里越发好奇。
王居安看上去很不高兴，起身就往会客室走，推门进去，二话不说，扬起手里的文件纸张往其中一人的脑门上拍了数下，狠样十足，力道却轻。那少年人捧着脑袋只往旁边躲，另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想拦又无胆量，颇为无措。
王居安板起脸孔训斥：“老师在这儿讲课，你小子眼睛瞅哪儿呢？我在外面瞧了你半天，你这种学习态度，迟早学校不要你……你瞪什么瞪……我现在是走哪儿都带着你，就怕你不学好，特地请了老师来教，你他妈还是老样子，不求上进，不知道尊重人……。”
那少年不甘示弱，腾得站起来，他十六七岁年纪，个头几乎和王居安一样高，但是身型纤瘦，像颗发育旺盛的豆芽菜，少年说：“谁让你请人教了，我早跟你说了我不想学，你凭什么打人，你这是尊重人吗？”
王居安怒气更胜：“打你怎么了，我是你老子，儿子不对老子就得管，你看看你自己，浑球一样。”
少年一梗脖子：“我浑？我有你浑？我他妈十六岁的时候可没搞个孩子出来，”小伙子双手一作揖，“大哥，比玩，我甘拜下风。”
当父亲的倒给气愣了，扬起手想给儿子一大嘴巴，可是真打吧又不舍得，骂吧又失风度，这屋里屋外都是人，只能一个劲儿地瞪着孩子，旁边那老师忙给了个台阶，扯开父子俩：“王翦……王翦这段时间还是有进步的，不能急，慢慢来……。”好说歹说打了个圆场。
王居安胸膛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他双手叉腰站了一会儿，才冷着脸从屋里出来，嘴里跟着骂了一句，大约是“臭小子”一类。随后，他伸手扯开领带扔沙发上，又从茶几上捡起打火机和烟盒，正想歇会儿，转眼看见苏沫还杵在那儿，冷哼道：“你怎么还没走？”说罢再不理会，径直踱到落地窗前，就着窗外阴雨绵绵的景象，抽着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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