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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跃一路紧追过去，却还是花了点时间。
等到了土丘后面，只看到一大滩血，没有看到人。
他迅速扫视，来不及思考，脚已先一步循着迹象跑出去。
没法大声呼喊，警察在追，风声太大，喊了也不会有回应。
远处警笛声又传了出来，关跃转了转头，忽然看到远处人影一闪而过，似乎是黑狗，立即朝那头追过去。
警笛声更近，黑狗注定逃不掉了。他不再往下追，喘着气在心里迅速判断了一下，转头朝黑狗闪出的方向找了过去。
天更阴沉，连光线都暗了，风吹过地面，尘沙一阵轻烟似的掀过去，地上隐约可见三三两两的点滴血迹。
关跃顺着这点痕迹看到了前面一间半塌的土屋，快速冲了过去。
警笛声似乎远去了，听在耳朵里有点不太真切。
一脚踹开门，忽然迎头扑来一道人影。
关跃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手腕，那只手高高举着，手里拿着一把刀，如果动作晚了一点就会朝他身上扎下来。
他扔下包，两只手都制住了对方。
扑过来的是言萧，她浑身是血，高高举着那只胳膊，手里抓着他给她用来防身的那把刀，刀尖对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是我，言萧，你看清楚！”关跃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昏暗的一片，只有一根胡杨木做的柱子撑着摇摇欲坠的屋顶。言萧就站在这根柱子前，似乎终于看清了他，眼里有了焦距，凛冽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关跃把她拉近点，仔细看了看她身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没有。”言萧喘着气，脸上煞白。
关跃松开她的手，拉开了她的衣领，动作太快，甚至连衣扣都扯掉了一颗，露出她胸口黑色的文胸的边沿，也沾了血迹，但已经干了，褐色的一块黏在她颈下。
言萧的眼神忽然闪了一下，“不是我的血……”她声音很轻，像梦呓：“我捅了他，三刀……”
关跃紧抿着嘴，看着她的脸，但她不看他，昏暗的土屋里一张脸朦胧模糊，她像是神游天外。
他拿下那把刀扔在一边，抓着她的手却没松，反而握得更紧，忽然一扯，抱住她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唇。
言萧的唇很凉，一开始只是木木地站着，没过两秒，像是一下活了，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回应起来。
关跃吻得格外用力，咬她的唇，吮吸她的舌。
言萧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舌齿滚烫，她心口砰砰地直跳，身体在他怀里轻轻地战栗。
关跃捧着她的脸，咬着她的唇，从她的脖子一直吻到她耳边，收紧手臂，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她：“别怕言萧，他死不了。”
他有点后怕，黑狗毕竟跟疯了一样，如果她拿出刀来被夺过去，那才真是危险。
言萧胸口起伏，有一会儿才开口：“我没怕，是他活该。”
当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如果不这样，恐怕被捅的就是她了。
关跃低头看她的脸，低声问：“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想。”
脑子里是空的，她只知道要保证安全，这是他教她的，他说出了事他会善后。
关跃摸了摸她的脸颊，她脸上的冷汗沾在他手上，他又多擦了几下，总觉得她刚才的模样像是怀着什么事，但没有多问，只很轻很缓地说了句：“没事了言萧。”
“嗯。”
言萧抱住他的腰身，闭了闭眼。
她的脑子很乱，夹杂着曾经混乱的记忆，如果不是关跃及时出现叫醒了她，她甚至忘了自己刚才是在哪里，在做什么，那些反抗像是出于本能。
现在被安抚了，才找回自己的头绪。
直到呼吸平复了，她才察觉彼此这样抱着好像太过亲密了，但关跃没放手，她依旧窝在他怀里，掀眼看看他，他来得太急，身上沾满尘土。
这种模样，她居然从他怀里感觉到了安全感。
她不禁笑了一下：“我们俩现在，简直像是无处可逃的孤魂野鬼。”
关跃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烟盒，颠出一支，想低头去叼，最终又摁回去，收回了裤兜，很久没说话。
刚才他的脑子里几乎也什么都没想，唯一的想法就是她别出事，直到现在，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算是回归原位。
四周昏沉，只有头顶的破孔里投下来一束光，裹着束灰尘，照在两人头顶。
言萧忽然从他怀里站直，抬头盯着他的下巴，说：“总被警察追也不是办法，小十哥。”
关跃低头看过来，她这声叫的有点不同。
言萧眼神渐渐有点微妙：“你有没有想过，跟警察合作？”
他眼珠动一下：“没有可能。”
“有可能，”她忽然说：“你不用出面，我认识李正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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