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那个窘迫哦,除了塞给我的那一把英镑之外,他还很有心眼儿的自己匝了点私房钱。不过大都是小面额的。看他胡乱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零钱和硬币的样子我突然很想笑。最后我们几乎用掉了身上三分之二的英镑才把那支墨绿色的口琴揣进秃叔兜儿里。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依然没有找到秃叔家的鬼屋,身上的英镑也不足以让我们去什么高级餐厅吃一顿,只好买了俩汉堡一人一个坐在街心公园的大树下啃。秃叔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汉堡,完全不知道怎么下口,看肚子早就饿的没边的我啃了一大口之后才嫌弃地说:“你的吃相真难看。”
行,你优雅,有本事你别吃啊。我懒得吐槽他,别过头去心中后悔着刚刚怎么没给他弄个吃起来会更加难看的巨无霸汉堡:“如果不是秃叔你坚持要买那支坑爹的口琴,我想我们
现在的确是可以不用摆出这么难看的吃相。”
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我满足地舔舔嘴唇打算把包装纸塞到哪个垃圾桶里的时候,那家伙随意地把尚未拆封的汉堡放在地上,专注地看了片刻口琴:“看到这个会让我想起我的小时候。”
“是吗,那你们孤儿院待遇不错嘛,还教口琴啊。”我盯着他的汉堡说。
秃叔扫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反倒开始吹起了口琴。
他吹的不算糟糕,但更不能算好。没有明显的停顿,但是小的磕磕盼盼到处都是,而且还有些地方明显是吹漏了音。
他吹得很认真。
所以我也听的很认真。
我把脑袋枕在膝盖上,偏着头看秃叔。音符从他的唇角被吹奏出来,清逸如风温柔如水。有时候想想,如果他没有魔法、或者说如果没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他也许就会成为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没有大起、没有大落、没有辉煌、当然也没有低谷,只是平平凡凡地过完一生——也许很多人会不屑我的这种想法,但说真的,这种平淡未尝也不是一种幸福。
不过命运的大姨妈显然是不会让我们这么幸福的。嗯,那个大姨妈穿着一身碎布花裙子,她有着中年妇女常见的发福,胃部大概因为吃撑了而不自然地鼓着。“大姨妈”挎着篮子在我们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诶,这俩孩子真可怜啊。”然后及其惋惜地掏了几个硬币扔在我们面前,扭头走了。
秃叔呆了。口琴里飘出一连串刺耳的音符。
“噗哈哈哈哈——”我笑得都要在地上打滚了,眼角带着泪的爬起来,站在原先那位大婶儿站过的地方自命优雅地扔下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张五十英镑的钞票:“叔,来一曲~”
“萧、铅、笔——”
诶呀,完了,他生气了。
就在我为自己的性命堪忧之时,突然有个人从花坛的另一边冲过来,抓起我那张五十面额的钞票和刚刚大婶施舍给我们的硬币就跑!
……我们这是……被抢劫了?
我叫萧铅笔,我认为所谓出来混总要还的就是——秃叔,你平日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现在倒霉了吧╮(╯_╰)╭嘿,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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