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笑着应允了，“好啊，我准许了，一起睡。”
宋辞高兴的咧嘴笑，像得了一大把糖的小孩子，笑得又甜又张扬，然后反手将镜老头推在床上，“那我们仨一起。”
容白：“？”
他认真的看了看床铺，得出结论，“挺大，应该不会挤。”
容白挑起眉，无情道，“你可以睡床，他不可以。”
“他可以。”宋辞一本正经的反驳他。
“他不可以。”容白又重复了一遍。
“镜老头也是我们的朋友，他为什么不可以睡床？”宋辞说道，“他也可以。”
容白不知道怎么跟一个醉鬼讲道理，更何况他允许有人睡他身边已经是破例，千万年来，还没人敢在他床头放肆。
他沉吟一瞬，手指一转，只见泛出的白光突然将镜老头周身包围，一闪而过之后，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镜老头突然变成一柄小铜镜。
“他现在不用睡床了。”容白道。
宋辞摸起铜镜，左右看了看，呆呆道，“确实，还是我们俩睡吧。”
他转身将铜镜放在桌上，自己开始动手脱衣袍，即便是醉得头脑不清晰，还是认认真真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靴袜整整齐齐的放好，裹着雪白的中衣坐在床边，呆滞着神色，又不动了。
容白点了点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我想洗脚。”宋辞道。
“……”容白突然想起他之前也是，每次睡觉之前都要洗洗脸洗洗脚，有时候还会沐浴净身，相当爱干净，可惜他不会以法术净身，所以每次他做这些在容白看来都觉得十分麻烦。
这会儿宋辞呆坐在床边，也不自己动手打水，好像就等着谁把热水端他面前一样，容白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打水呢？”
“我走不了。”宋辞正经的回答，“我的头好晕。”
但看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已经喝醉了，但是平日里的宋辞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仅存着一丝理智尚能听见容白的话，问什么答什么。
容白轻打一个响指，一盆热水就出现在他脚边，冒着腾腾热气，“热水来了，你洗。”
宋辞低头看一眼，笑嘻嘻的把脚放进盆里，“容大爷你可真好。”
容白又幻出一方沾着热水的湿巾，拿过宋辞的手，为他擦着手掌心，像是不经意的问道，“你觉得我好啊？那如若我说妖王跟我一样好，你还要杀他吗？”
“妖王与你一样，那便是好人，我自然不会杀他。”宋辞一板一眼回答，“再说我也杀不了他，怕是我到了妖界，还要抱着他的双腿跪下求他呢……”
“求他什么？”容白看着他的手，生得倒是修长白嫩，只是手背上有许多深深浅浅的伤口，都是曾经受过的伤留下的痕迹，但妖化之后所有伤口都会自己愈合不留疤痕，所以很显然这些伤是妖化之前留下的。
容白眸光微敛，湿巾往上一擦，瞬间将所有旧疤痕抹去了。
“求他收回我身上的妖血，把我变回凡人。”宋辞答。
“已经不可能了。”容白淡淡说。
宋辞呆愣的啊了一声，转头看他，“为什么不可能了？”
容白头一次认认真真的回答，“那滴心头血融进你身体，改变你的血脉，化成你骨血中的一部分，现在已经成你身体里的力量，散布全身各个地方，若要抽出那滴血，就等于把你全身的血抽出来。”
宋辞因为喝上了头，丝毫不知道容白话中的恐怖之处，只是道，“那便是说我变不回凡人了是吗？”
容白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烛光朦胧下，将宋辞精致的五官蒙上一层柔和的光，双眸像点了墨水一样黑。
他想起先前宋辞受伤时，大半个身子染了妖冶的红色，雪白的耳朵藏在发间，蓝幽幽的眼眸，风姿绝美。
容白将他另一只手拉过来擦，轻勾唇角，意味深长道，“你的确变不回凡人了，就算是有办法，我也不会让你变回凡人的。”
宋辞微微歪头，表示不理解。
“我生来便是一个人，岁月那么漫长，好不容易有了你，我怎么可能再亲手把你送走？”容白笑得双眸弯弯，就像宋辞初见他的那幅模样，像一只慵懒的狐狸。
宋辞听后认真的点头，“容大爷你放心吧，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他顿了一下说道，“因为我也是自己一个人。”
容白的动作一下子停了，掌心里不断传来宋辞手掌里的温暖，这句话化成一只小狐狸爪，在容白的心头上挠了一下。
在他还想细细追究那是什么滋味时，宋辞却把脚从盆里拿出来，拿过容白手中的湿巾为自己胡乱擦了脚，一个后翻滚到了床榻里面，十分麻利的钻进被窝里。
容白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用被子裹住了全身，只露一个头，双眼轻闭着，十分安宁的模样。
他一挥手将水盆和湿巾收了起来，自己也上榻睡觉，顺手熄灭了一盏烛灯，房中瞬间暗了下来。
耳边传来宋辞轻微的呼吸声，容白侧头看着他，忽而朝他的方向挪动了一下，只是还没碰到他的身体，就忽而看见宋辞瘪着嘴哭了起来，呜咽的声音抖出曲折的波浪。
容白十分诧异，“你又怎么了？”
“我想家了，想我爹娘，想九殿下，还想我堂弟，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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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迟到了朋友们。
为了表达歉意，明天我更多点，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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