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站起身来,“就这样,你准备一下吧。”
话音落下,他人已经大步走出去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姚望吐了一口气,苦涩地笑了笑,低头看着手里的狙击枪,自言自语般小声儿说。
“难道对你,也不能唯一吗?”
*
这天晚上,白家的晚餐很热闹。
叔叔伯伯,家门亲戚们都赶过来了,大人小孩儿挤一桌,家庭的温馨尽在饭桌上。
散场已经是八点多了,姚望难得地陪着母亲夜逛京都城。
一路走走停停,唠着家常,母亲的话又回来了源头上。
“慕轩,你真不打算找吗?”
曾经无数个人都问过他这个问题。老实说,他真心回答不上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宝柒到底在他心里种了多久的蔷薇花,种得生根发芽,再没有办法根除。而他自己也并非想要刻意去记得她或者不愿忘记她给自己增添烦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到她,每每想要新的开始,胸膛那个叫“心”的地方就会隐隐作痛,不能自已。
他想:或许有一天他会结婚,可到底还会不会爱上别的女人,谁又说得准?
京都的夜晚,奢靡风华。
母子俩慢慢地走在灯火璀璨里,路上人来人往,思绪浮浮沉沉,他突然觉得往事的片段几乎无法再继续回忆了。一路行来,不知不觉走到了那家正宗的锦城伤心凉粉店前。
站在原地,姚望站在人流里,说不出来的伤感。
老妈拍拍他的胳膊,笑着问:“儿子,想吃了?走,妈陪你去辣的。”
姚望笑笑,摇头:“走吧,不吃了。”
“你这孩子!”看着他别开头要转身,老妈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不行,你不想吃,那你陪妈去吃总算了吧?”
行了吧?
既然老妈都这么说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这个点儿正是京都夜晚最热闹的时间,可这间伤心凉粉店竟然没有客人。
一个也没有。
选了一张靠门儿的桌子坐下来,姚望没有吭声儿。老妈则是喜滋滋的翻着菜牌,要了两碗伤心凉粉儿,还要了两碗凉糕。凉粉儿上来了,姚望挑动着筷子,却没有吃下去的勇气。
“儿子,你不是爱吃它么?咋回事儿这是?”
“这几年不太吃辣,不习惯了。”
轻轻‘哦’了一声,老妈正准备说话,旁边响过一个年轻的女声。声音清脆悦耳,像一串好听的银铃划过——
“白伯母,你也在这儿啊?”
姚望不经意抬头,那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儿。约摸有二十来岁的样子,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两汪朦胧的新月。
“哎呀,真巧,这不是汪家的小丫头吗?来来来,快坐。”不等他说话,老妈已经盛情的接待了人家小姑娘,而且直接将她安置在了姚望的旁边。
姚望抿嘴,礼貌的微笑。
再然后,不再转头。
他心里明白,他被自个儿的家人给卖了,制造了一场与浪漫无关的巧遇。
卞之琳曾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他就是那个看风景的人,而不经意间,自己却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汪家的小姑娘好像不太会吃辣,两片伤心凉粉一入嘴,小脸儿上就辣得红扑扑的瞧上去格外的粉嫩,而她弯弯的两道眉头,时不时的挑一下,一双通透的眼球黑多白少,显得单纯无害,偶尔瞄他一眼,又是审视,又像崇拜,更多的当然是女人对优质男人的好奇。
三个人,一个桌,外面街上阵阵喧闹,这里气氛却异常宁静。
因为基本上,一直都是白母在听,汪家小姑娘在笑着说她自个儿的搞笑事情。
小丫头能说会道,人也开朗大方,语言很幽默风趣,可以说在某些地方,这汪家小姑娘和十八岁时候的宝柒,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可说来说去还是她俩在唱双簧,而姚望总在失神状态。说到开心处,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了,鼓起勇气试探着问:“白哥,你怎么不爱讲话呀?!”
姚望是一个有礼貌有教养的男人,手指撑了撑额头,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听你说。”
“我都说完了,你听见了么?”
“嗯。”
“你也讲讲你的事儿呗?我特好奇。”
“你想听什么?”
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小姑娘愣了一下,嘴唇就裂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嘿,说什么都行,最好说说你初恋的故事?”
初恋?
姚望手抖了抖,心底的荒凉感刹那就涌了上来。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老妈见状,大概觉得青年人在一起,她杵这儿容易影响孩子们的发挥。于是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将姚望和那个汪家的小丫头留了下来。姚望没有走,不管什么场合,他都不会做逃兵。睨了睨灵气十足的小姑娘,他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的袅袅里,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首歌——《光阴的故事》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
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
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
它天天的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
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
等待的青春
……
说来挺可笑的,宝柒是他的初恋,可他却不是宝柒的初恋。
他念想了她多年,期望了她多年,可最终不得不与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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