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们走到跟前,便传来了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文白睦伸出右手将钉在自己身上的鸳鸯长刀拔了出来。那几个拿着精钢铁链的衙丁们忙往后撤退。
“不,不能退。”袁飞舟怒斥道,这要是退开了,文白睦铁定就逃到街上去了,虽然街上人烟稀少,但此时在外行走的都是达官贵胄,伤了谁都不好。自己已经得罪了文侯,不能再得罪其他人,不然以后只能回家卖红薯了。
衙丁们早被文白睦吓破了胆,怎么听他的话,就连在他身后押着其他人的衙丁们都心生退意。受制于鸳鸯长刀的文白睦,此时已行动自若,早已伸出右手,抓向四下躲避逃命的衙丁,双指如同撕纸一般将套在脖子上的铁环撕开,俯下头便咬下衙丁的脖子。“救命”衙丁凄惨的声音瞬间湮灭,身体颓了下去,文白睦还没过瘾,用牙齿撕着脖子。
本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无论真相是什么都能够接受。当无奕看到眼前这一幕,她最后的坚强分崩离析。文白睦,那个经常和自己抢荀芷菜品的纨绔少年,转瞬间已经变成了嗜血残暴的恶魔。她也曾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曾失了心智般对血的渴望,难道身上的毒和文白睦一样。最终自己也要变成文白睦这般,失去了理智,然后咬向血亲好友?
她蓦然眼前一黑,倒在慕容曜的怀里。看着无奕惨白的脸,微微的痛意从心底升起,自己还是高估她了。无奕已经晕了过去,他再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至于厅堂所发生的一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他抱着无奕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袁飞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屏风后面竟然还藏有人。自己却一点感知都没有,是此人功力高深,还是他被文白睦转移了注意力,而没有发现。不管是哪个原因,此人现在出现,必定没有好事。
这一突变,让众人心里更加慌乱。袁飞舟右手紧按着鸳鸯短刀,看着慕容曜抱着一个妙龄少女从容地走过,却不敢前去阻拦。自己身后文白睦已经吸完了血,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那就是慕容曜怀里的那个少女。
文白睦提步跃过逃散的衙丁们,如风掠过袁飞舟身边,带在身上的铁链飞起,重重地击向袁飞舟的面目。袁飞舟连忙侧过身,还被铁链带起的风击中额头,一缕血便渗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文白睦脚步不停,嘴边的涎水滴在地上,“给我,给我……”嘎嘎嘎快叫着冲向慕容曜。
还未碰到慕容曜的后背,一股大力便扑面而来,将文白睦撞到了厅堂的屏风上,骨头破碎的声音,突兀又响亮。
袁飞舟看着慕容曜的身形一顿,继续往前走着。待他回头望向文白睦,才发现他身形委顿,面色的红斑已经散去,转为苍白,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看到此景,袁飞舟喜忧参半,喜的是文白睦不能再伤人了,忧的是文白睦变成这样子,自己怎么向文侯交差。心思一转,袁飞舟便生一计,正要唤随从听命,一股子烟味和热浪便扑面而来。
“不好了,着火了。”衙丁们纷纷往外跑,文白睦跌到的地方早已经成火海,一个人影在里面翻滚着,惨叫着。袁飞舟本想将文白睦救出来,谁料火势很猛,肆虐的火苗便烧着了他的衣衫,转眼头发眉毛便被撩着了。一个披风便兜头盖了下来,他稀里糊涂的便被人拉着出来。
直到明月楼外,袁飞舟方才站定,扯开罩在头上的披风。眼前出现了六个身穿黑色盔甲的人,帽子上插着赤色飞羽,为首一人扛着黑精钢打制而成的阑槛,其余几人胳膊上缠着黑黢黢的精钢链。是赤羽军,竟然连赤羽军都出动了,看来这一次疫乱势头不小。
“如今明月楼已经毁于一炬,线索也断了,”谢无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上去狼狈极了,衣衫上尽是血迹和灰土。
袁飞舟盯着谢无垠,眼里都快冒火了。这家伙去哪了?明明是监察司和五城戍防营联合出手,这个纨绔子弟竟然将自己的兵士带走了,等到一切落定了才回来。这,这,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袁飞舟正想向前质问谢无垠,只见谢无垠朝他抱歉的做个揖,“真是对不住了,袁校尉。本人疏忽大意,考虑不周,导致贵部伤亡惨重。你且放心,抚恤金由我谢无垠出。”
“此话不对,我部战士伤亡抚恤自有章程,就不用谢案首来担当了。只是有一事,需要谢案首交待明了,不让我部将枉死。”袁飞舟步步急逼,向谢无垠走去。
“且慢,我与赤羽军还有话要说,待完事,我必定向袁校尉请罪。”谢无垠直接略过袁飞舟,走到赤羽军身边,对着为首的人说道,“赵副使,看来线索到此已经断了,之后的事情就由监察司和五城戍防营来追查了。凡是最近在明月楼出没的人,一一查明,绝不会放过一人。只是方才抓到的那个人,需要你们辛苦些,护送到城南长皋坪的无相寺。”
“谢案首,你客气了,这我们赤羽军分内之事。赵某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赵副使看着谢无垠背后站着的袁飞舟,心里有些不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