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知道这消息的并非宗珩,而是兼着宗正寺卿的靖王爷。眼瞅着看中的儿媳妇要被抢走了, 他怎么肯松口答应, 收拾收拾宗正寺与中书令的大印回家去了。
宗正寺且还罢了, 那些个皇亲国戚也不敢在靖王爷这个太岁头上动土,等等也就是了。但中书省每日里公文甚多,有些文书上的用印可是等不得的, 靖王爷将印一拿走了,这中书省就乱了套了。
几个中书舍人急得像苍蝇似得满头乱转, 无奈之下, 只好层层上报, 禀了上去。
“你这也做得太过了些......”纪洹一脸无奈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靖王爷。
靖王一摔茶杯:“阿珩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女孩儿, 就被那个不长眼的赵承梁给他儿子抢了去,皇上居然也允了,哼哼,赵骅那个臭小子想娶谢家二小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纪洹只好再换了一个茶杯, 替他又倒了一杯:“你生气, 也不能乱了中书省啊,真是年纪越大越不知轻重。”
“那你说说, 还有什么法子。”
纪洹轻轻一笑:“你且等着看吧, 韶功今早便递了折子上去了,信国公府里上上下下只要有一点错处, 都被他写了进去, 怕是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过。”
纪韶功任监察御史一职, 有“纠劾百司, 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睿帝又许“谏官风闻言事”,他便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本折子上去。再加上纪韶功师承纪洹,其言辞之犀利,在御史中可谓无人能出其右。
“那折子可是已到了御前?”靖王爷急急想问。
纪洹笑道:“不仅到了御前,赵承梁案上怕是也放了一份。”
赵承梁年轻时也曾放浪形骸过一阵子,这才导致他后院起火,失了唯一的嫡长子,痛定思痛,定下心来,从一堆庶子中挑了个还算成才的赵骅出来,替他请封了世子之位。
“王爷,王爷,不好了,小王爷跑到信国公府上去了!”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靖王爷皱了皱眉头,呵斥道:“慌什么慌!去便去了!难道本王还怕一个国公不成!”
“这......这......小王爷将信国公的匾额......给拆了下来......还一脚踹碎了......”
靖王爷和纪洹面面相觑,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这不是将信国公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纪洹细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阿珩毕竟年轻,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些也是有的。”
那个下人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道:“信国公穿上朝服,进宫找皇上去了。”
靖王爷一瞪眼睛:“去便去!如今这天下可是姓宗,不姓赵!”
话音刚落,便见睿帝身边的张宝庆张公公急急走了进来:“王爷,皇上急召呢!”
“皇兄不来召我,我也是要去找他的!”靖王爷气势汹汹地抬腿就要走。
“小王爷呢?皇上也要叫他!”
“阿珩忙着拆信国公府呢!别去打扰他!”
张公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堂堂国公府也是能拆得的?听到下人又颤颤巍巍地报了一遍,张公公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颤了几颤:“这,小王爷冲动也还罢了,王爷怎么不拦着呢?”
“拦什么拦!便是阿珩不去,本王都准备去拆了信国公府!”
纪洹在一旁笑笑,加了一句道:“还请张公公在皇上面前替阿珩美言几句,转圜几分了。”
这老狐狸!张公公在心里腹诽了几句,到底舍不得宗珩,点点头道:“也只有小王爷了!要是别人,咱家可不管他死活!”跺一跺脚,领着靖王爷入宫去了。
另一边的信国公府上,罪魁祸首的赵骅却不在府中,他去了谢府。
谢徽陶出面接待了他:“世子爷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赐婚的事,他也听说了。以往也有人家相看中了,为讨个彩头,进宫去求宫里的贵人们赐婚的,但是像信国公府这样的,与谢家连个通气都没有就去求旨的,实在闻所未闻!这是当他谢徽陶是死的吗!
“伯父这是见外了,”赵骅苦笑着拱手道,“小侄也知道这事做的不地道,这才特地上门谢罪了,还请伯父看在马上要成为一家人的份上,原谅小侄。”说罢,便有时生捧出一大堆礼物放在了桌上。
皇帝金口玉言,既然下了口谕,这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这谢徽陶也只能应下了,就是宗珩,赵骅在心中冷笑,再受宠又如何,难道皇上还会为了他,收回圣谕不成?
谢徽陶看了摆了满满一桌的东西,盘子大的灵芝,百年的老参,更有名家制成的文房四宝等物,便知他怕是真心来致歉的,脸色便缓和了几分,又想起他以前做的事来,挥挥手,禀退了左右,道:“皇上都答应了,老夫也只能认了。只有一桩,老夫以为你之前看中的一直是阿珠,怎么......”怎么竟与谢如芙扯上了关系呢?
赵骅苦笑一声:“伯父火眼金睛,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伯父。”
“娶不了老夫的大女儿,那便换个二女儿......世子爷是怕老夫不应,才先下手为强,去皇上面前求旨赐婚的吧!不知我谢府何处入了你们信国公府的眼,竟要这般处心积虑!”虽然谢如芙比不上如珠如宝得他的喜爱,到毕竟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嫁过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