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有点热了,四个姑娘的衣裳穿得都很薄,但看不出谁的肚子凸起来,大概刚怀孕不久。
老大夫走过去:“伸手,我给你们诊诊脉!”
孟小阮顿时被吸引住了,扭头看向那边。
那老大夫先给四个人都诊了脉,用手捋了捋胡子,又观察了四个姑娘的脸色,最后肯定地指了指圆脸姑娘。
“就是你!”
圆脸姑娘嘻嘻一笑:“蒙吧你就。”
“我可没怀孕啊,我今天刚到医院做过检查的,这是病例手册,别说我忽悠你。”
短发姑娘也跟着笑:“要我说,中医就应该取缔了,我叔叔上次去中医院抓药,六服药装了一麻袋,花了两万多,药吃了病反倒重了。最后去三甲医院看了看,小毛病,花了几十块钱就治好了。”
麻花辫姑娘猛点头:“所以说中医都是骗子啊。”
老大夫涨红了脸,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晏禾忽然开口。
四个姑娘打量着他,一时都没了声音。
还是圆脸姑娘先接了话:“我们哪儿说错了,这老头儿难道不是骗子吗?”
晏禾摇头:“他是不是骗子我不确定,但中医不是骗子。”
他的语速并不快,声音里也没多少波动,不像在争辩,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就是这种波澜不惊的语气,反倒有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四个姑娘低声议论了一回,不时偷偷看晏禾的脸。
几个人笑了一会儿,推了推短头发的姑娘。
短发姑娘看了看晏禾的脸,两颊有点红:“你不会也是中医吧?要不你给我们诊诊脉?先说好啊,你要是诊不出来……给我,给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呃……这是什么节奏?
孟小阮看向晏禾,以为他会答应,赶紧比了个点赞的手势:“给中医正名,我看好你!”
其实晏禾并不想证明什么,中医饱受诟病他也清楚,世人万张嘴,他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去现身说法,然而没想到孟小阮这么期待,现在拒绝又好像他心虚一样,只好走了过去。
他诊脉的手法与老大夫并无二致,另外三个女孩看着,在旁边叽叽喳喳地笑起来。
“不就是按按动脉吗,这还能看出什么来?”
他神色不动:“夫脉者,血之府也。长则气治,短则气病,数则烦心,大则病进。上盛则气高,下盛则气胀,代则气衰,细则气少。”
收回手,他对麻花辫姑娘说道:“你没怀孕。”
又示意她换手,微微提起中指和无名指,食指停了片刻收起。
“但你的脉搏缓慢,可见脾胃虚弱,天气转凉、饮食油腻就易腹泻。”
麻花辫姑娘咬了咬下唇,最终点点头:“我是挺容易腹泻的,但是又没别的症状,应该不算病吧?”
晏禾没回答,接着给短发姑娘诊脉。
短发姑娘一直红着脸,想要看看晏禾,又有些不好意思,扭着头,不时拿眼睛的余光悄悄瞄着。
诊完,晏禾问她:“你之前受过伤?”
短发姑娘很惊讶,前段时间她从楼上摔下来过,好在是家中自建的小楼,摔得不是很重,吊了段时间石膏,前天刚取下来。
晏禾向她解释:“你的脉搏相对微弱,歇止的时间比较长,这是比较典型的代脉。”
短发姑娘点点头,“哦”了一声,想问点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另一个是穿绿色连衣裙的姑娘,之前她一直没出声。
大概是心里有些信了,她小声问晏禾,声音细细的:“我最近有点低烧。”
相较前两个人,这次诊脉的时间更长一些。
收回手,晏禾告诉她:“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肝。”
绿裙子姑娘有点急:“啊?我,我没有肝炎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顿了顿,晏禾继续说,“你的脉长而弦硬,这是阳盛内热的症状,若你右肋下方感觉不适,就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略过已经确定未怀孕的圆脸姑娘,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们四个都没怀孕。”
四个姑娘彼此看了看,齐齐沉默了。
倒是老大夫脸上有些撑不住,指了指圆脸的姑娘:“这姑娘脉搏像滚珠一样,明明就是滑脉,我当了五十来年的大夫,我能看错?”
圆脸姑娘不服气:“那就是医院错了?我可是验过血又验过尿的。”
晏禾示意圆脸姑娘伸出手腕来。
诊毕,晏禾对老大夫说:“应指圆滑,是滑脉不错,但你有没有注意到她舌苔过重?痰食内滞也可能是滑脉。”
他问圆脸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吃了生冷食物?”
圆脸姑娘点点头:“昨天去吃了日本料理。我就是因为肚子疼才去医院看病的,医生给我开了整肠生。”
那老大夫下不来台,还在死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年轻人,别以为学了两天中医就了不起了,中医可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晏禾微笑点头,不知道是在肯定他那句“学了两天中医就了不起”,还是在肯定那句“中医可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老大夫依旧觉得气不过:“你还别觉得我倚老卖老,有本事你给我诊诊脉,看看我有什么毛病。”说完手腕往前一伸,大有你不给我诊脉,我就不让你走的姿态。
这回店里的食客都开始起哄:“给他看,给他看,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晏禾叹了口气,依言给老大夫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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