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外,文武百官于风雪中伫立,翘首以盼。
默默的为长乐公主祈祷!
愿麒麟子,平安降生!
他们已将希望,押注在了那孩子身上!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半夜子时。
长乐的呻吟声却是,越来越虚弱。
算算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六个时辰,孩子也该生出来了!
长乐的身子骨还能撑得住吗?李世民不免担忧。
长孙皇后亦守候在一旁,她为李世民递去一暖炉。
“陛下切勿担忧,眼瞧着已经过了这么多时辰,孩子定要生出来了。”
长孙皇后细声宽慰,她望着长乐公主却也没有底。
她的长乐,声音已经虚弱至极!
那孩子为何还未出生!
长乐宫外寂静无言!
只余那风雪声,在所有人耳边呼啸而过!
此时……
寝宫内,
长乐公主极度虚弱的躺在软塌上,
她的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满是汗水,宛若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而床榻下,散布着血污液体。
她的双手,紧紧抓扯着床单,忍着腹部的疼痛,连深呼吸的力气都已经不剩。
仅仅靠着毅力,勉强支撑。
“公主殿下,吸气!孩子就快要出来了。”
稳婆擦了擦长乐公主脸上的汗水,然后拉上帷幔,准备给长乐接生。
她一看,吃了一惊。
“这……公主殿下竟还未破瓜!”
稳婆怎能不觉得诧异。
只有夫妻结合,才能有子,可是长乐公主的情况,却完全超出了稳婆的认知!
“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真的冰清玉洁,孕育的乃是天赐圣子!”
稳婆心中惊叹,对那即将出生的孩子,充满了恭敬和虔诚之心。
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可是圣子,能亲手触摸,乃是三生有幸!
稳婆越想越是激动。
就在这时……
长乐公主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腹痛,
痛的她声音撕裂,歇斯底里的呻吟一声。
“小家伙,求求你快出来吧,娘亲快撑不住了。”
长乐公主抽噎哭泣道,她全身软成一滩泥,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了。
“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稳婆双手颤抖,伸了过去。
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但那孩子还是没有出来,
顿时……
经验丰富的稳婆意识到了什么,
她浑身战栗,脸色悚然。
“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稳婆面色惊恐,不停地自语。
她扭头,脸色扭曲,立马跑出了产房,在门口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慌慌张张。
门口的李世民等文武大臣们,看到稳婆走了出来,都是面色一喜。
“怎么样了?长乐公主可是已经生完了?是男孩吗?”李世民满怀期待的问道。
稳婆却是连连摇头,吓得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立马跪在了地上,颤抖说道:
“陛……陛下,公……公主殿下,她……她……难产……横胎!”
李世民顿时懵了!
长乐难产!
虽然李世民不知道横胎是何意,但是难产两个字,他很清楚。
“快说……到底什么是横胎?”李世民大声喝问道。
稳婆也被吓傻了,不停地抽搐,连吐字都不清晰了。
还是一旁的杨妃,解释说道:
“陛下,所谓横胎,就是婴儿的胎位不正,
整个婴儿成交叉,或者横着在腹中!
在出生的时候,婴儿头部在腹中一旁,肩膀会先行漏出来,
这种情况,无论产妇多么用力,孩子都没办法生出来。”
孩子没办法生出来!
李世民和文武百官,都受到了惊吓,
长孙皇后更是脚下一软,只觉得一阵眩晕,差点昏倒过去。
“为何会这样!孙太医和张太医明明先前都已经确认,长乐腹中的胎儿,胎位是正的!”
长孙皇后痛哭出声,没想到这七个月以来,无微不至的照顾,竟然换来的是横胎难产!
而此时,孙太医和张太医,都是大脑一片空白,跪在雪地里叩首辩解道:
“陛下!微臣二人先前为长乐公主诊脉,这胎儿的胎位,确实是正的啊!
微臣就是有十个胆子,也绝不敢欺瞒陛下啊!”
两人痛哭流涕,太难了!
没想到如履薄冰走到今天,本以为大功告成,却突然出现了难产的情况,
他们想死的可都有了。
“哭什么哭!快给朕想解救的办法,不然朕现在就亲手杀了你二人!”李世民怒气汹汹。
孙、张两位太医,都是连连摇头道:
“陛下,若真是横胎,我二人也回天乏术啊,母子只能二选其一。”
“混账!你敢让朕二选一!朕都要,公主不能死,孩子更要生出来!”李世民抓起两位太医,丢进雪地中。
“稳婆,你呢?可有办法?”长孙皇后急问道。
稳婆匍匐在地,连连扣头道:
“老奴也没有两全之策!
若是保孩子,必须要破腹取子,
若是保公主,须将胎儿剪碎!
若是不做决定,耽搁下去,将是一尸两命!”
古代的医术,没有剖腹产,所以在横胎难产下,只能二选一!
大人或者是孩子。
李世民捶胸顿足!
怎会这般!怎会这般!
所有文武大臣,都满怀期待的等孩子诞生,可此刻竟只能二选一!
李世民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冻住,似停止流动!
他的手下意识的颤抖!
玄武门之变时,杀兄杀弟,他的手都未曾抖过。
他原本将希望都寄托于孩子身上,愿天降麒麟子!愿大雪停歇!
可如今这个情形!
李世民气的浑身颤抖,他神色大怒,做出选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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