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登门的宾客几乎包含了全京都的权贵,赵澈不可能一一拜见岳丈。
但他如此一行礼,三个爹心里也有数了。
白墨池咳了几声,“来人!既然姑爷来了,那就开席吧!”
古天齐眼眸微红,真的很不想嫁女儿啊,他一定要大喝几杯,以酒消愁。
徐卫骞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日,还是心有不舍。再者,赵澈也不是寻常的男子,没有那么容易好掌控的,若是他将来欺负郁棠,他们这个几个爹合力也未必能降得住他。
为了郁棠的今后的日子,徐卫骞觉得,他一定要好好规划一下。
唢呐声响彻白府,酒席开始。
原本,以赵澈的身份,敢敬酒的官员并不多,但又见古天齐、白墨池,以及徐卫骞逮着他猛灌白酒,官员们也依葫芦画瓢,纷纷劲酒。
白墨池留意到,短短小半个时辰后,赵澈已经喝了数坛白酒,按着这样的速度下去,赵澈今晚一定进不了洞房。
白墨池默了默,没有上前制止,巴不得赵澈被灌的不省人事。
……
“棠儿,吉时到了!你义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如何能那样灌酒?好在晋王酒量尚可,否则你今个儿晚上洞房都未必能捞着。”柳如是埋怨了一句,给郁棠递了把宫扇,又说,“棠儿啊,马上就要上花轿了,你定要记着柳姨给你说过的话。”
郁棠:“……”
赵澈千杯不醉,他喝多少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几个爹那样灌他,反而会被他记仇的……
今晚醉酒不醒的人,估计会是三个爹……
郁棠的猜想完全没错,她被喜婆搀扶着走出闺院时,三个爹已经眼神朦胧,步履阑珊,白墨池有武功,还算能撑住,古天齐和徐卫骞已经只能靠着下人搀扶着,才可勉强站稳。
按着大梁的习俗,新娘子上花轿,需得家中的兄长背着,白征是她义兄,自是由白征背她。
下人在闺院月门处摆了绣凳,白征已经等候了片刻,他今日穿着一身簇新的锦缎长袍,面容收拾的一丝不苟,见郁棠出来,白征晃了晃神。
今天,他就要亲手将她送上花轿了。
郁棠的脸用了团扇遮掩,看不清白征的脸,只听见白征道:“糖糖,我来送你。”
郁棠点头,“多谢大哥。”
喜婆催促了一声,白征不再多言,也没有再多看郁棠,他转过身,弯下腰,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喜婆扶着郁棠趴在了白征的背上,唱礼道:“吉时到,新娘子出门了!”
白征的步子很稳,郁棠直至被背上了花轿,半点也没有被颠簸到。
“起轿!”随着喜婆唱礼,轿子稳稳当当的被人抬了起来。
透着薄薄的轻纱帘子,郁棠瞥见了外面的赵澈,他也朝着她看了过来,郁棠仿佛是被烫到了,立刻又移开视线。她怀里还揣着一本避火图,柳如是送她上花轿时,给她塞了一只宝瓶,她抱着宝瓶,想了想又将避火图掏了出去塞进了宝瓶里。
做好这一切,心跳才稍稍缓和。
赵澈的目光淬着醉意。
他的棠姑娘终于上了他的花轿,从今天开始,她就真真正正是他的人了。
……
到了晋王府,车帘被人撩开,一只大掌伸了过来,那声音像是从云端飘来,带着酒香和薄荷味,“棠儿,到了。”
郁棠顿了顿,将手递给了他。
被赵澈抓住的刹那间,她又感觉自己就要被点燃了。
借着赵澈的力道,郁棠走出了花轿,她将宝瓶递给了侍月,自己一手举着扇子。
王府的主事公公唱礼,“吉时到!新人拜堂!”
到了前厅,随着公公唱礼,郁棠跟着赵澈拜了天地,等到夫妻对拜时,她总觉得有道视线直直盯着她,郁棠一抬眼就看见赵澈在看她。
两人一对视,男人好看的唇角扬起,笑的风流又肆意。
郁棠忙举着扇子遮住二人之间。
她和陆一鸣成婚那日用的是盖头,但始终没能等来有人给她掀开,这一回改成了团扇,她发现有诸多不方便,这还没入洞房,她便和赵澈见上了……
“送入洞房!”公公朗声唱礼,郁棠的心被这几个字吓的提到了嗓子眼。
赵澈牵着她的手,指腹故意在她手背打转,不知道是不是郁棠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人时时刻刻在提醒她什么。
婚房是赵澈亲自布置,是按着赵澈的卧房修葺的,这并不符规矩。
即便是寻常的大户人家,家主也会有单独的院子,但赵澈却将婚房设在了他自己院中,这无疑是要和郁棠住在一块。
有赵澈在场,看热闹的女眷不敢喧哗,他扶着郁棠坐在了喜榻上,屋内摆了冰块,还算沁凉,但郁棠这一身大妆着实也不好受,赵澈哼笑,嗓音低低的,极致温柔,又像是带着几丝酒意,磁性醇厚,“你也不嫌累,都摘了吧,先更衣沐浴,我让下人给你准备吃的,你安心等我归来。”
郁棠:“……”
哪有新娘子一进洞房就沐浴更衣?
在场的妇人们将赵澈的话听的真真切切,一应面露羞红之色。
晋王如此关心新娘子,倒也是个性情直爽,且还是个毫不顾虑的性情中人,瞧把新娘子臊的,脸都找不到地方藏了。
“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郁棠压低了声音催促,当真很担心赵澈又会“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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