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歌毫不忸怩地将林朝阳的钥匙收起。
“先说好啊, 我现在还没打算搬去和你住, 你最好告诉我这不是你唯一的钥匙。”她仰头, 一本正经地看他。
“唯一的钥匙给你了,我自己露宿街头吗?”林朝阳不屑道,“你放心, 我没自我感动到那种程度, 就是希望我们宁老师在这个世界上能多一个去处,不至于家里暖气坏了以后跑去网吧住。”
“……那我可真谢谢您了。”
她从来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自己的遭遇,更不希望用父母双亡来博取谁的怜悯。
索性眼前这个人懂她, 一切如旧,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分离, 熟悉的交流方式让她眉眼间平添了几分生气。
晚上还要去沈家吃饭,一想到那边也是一团闹心事等着梳理,她心怀愧疚地拒绝了刚刚走马上任的男朋友的邀约, 准备离开。
“行吧,反正来日方长, 我今晚就安心加班了。”
说罢, 林朝阳抬手立起她大衣领子,极为顺手地帮她系好围巾。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看得宁时歌瞠目结舌。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在钢铁直男和贴心暖男之间反复横跳的???
把她送到门口,林朝阳拍拍宁时歌的脑袋,目光转了转, 俯身在她耳边说:“从我办公室出来有六个摄像头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你可不许反悔啊。”
宁时歌:“……一般碰到你这种幼稚鬼我都是直接叉出去的, 你觉得呢?”
林朝阳罕见地大笑,神采飞扬。
宁时歌挥手离开,走到街上转头看了一眼,市局门口那个笔挺的身影似乎还没有离去,静静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败给他了,她想。他根本不知道,对自己而言,遇见他从来就不是一件会后悔的事情。
林朝阳远远看着宁时歌离开,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嘴角,正要转身回去在路队面前炫耀,突然看见一辆吉普车从不远处的辅路缓缓驶出。
心下升起一丝异样,总觉得车型莫名熟悉。
恍神间,那车便从眼前开走了。
这极具熟悉感的车在横亘他心里,思绪深重地回到办公室,就连路峋正在疯狂糟践他的好茶也没心思管,游离地问:“路队,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吉普车?”
“车?你要换车啊?”路峋咂了一口他刚泡好的茶,“咱工资也不高,这车多开两年再换呗。”
“工资不高的那是你,我还有羲和研发项目的补贴呢。”林朝阳嘀咕了一句,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路峋带偏了话题,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对面这位队长,怕不是个傻的。
没等他奚落路峋两句,门外就有人敲门。
只见路峋的副手韩蒲憨笑地推门进来,带来了今日份审问李渡的全新收获。
五次行凶,有三次同伙在现场,并且参与其中。但那人全副武装,帽子口罩鞋套手套一应俱全,一切外貌特征都很模糊,韩蒲他们只大概推出了同伙一米八出头的体型。
路峋接过来浏览,嘴上止不住的感叹:“李渡这人,啧,我都怀疑他是个油田了,还是不会井喷的那种,挖一点吐一点,一次交代清楚能死吗?”
林朝阳:“你不是说他的病症也活不了多久吗?那不是想拖延时间就是玩心起来了。像他那种内心扭曲的人,总归是一死,死前膈应膈应你,还能愉快地度过监狱里剩下的时光。”
韩蒲站在一旁点头,审了李渡几天,他发现他确实是这样的变态。
“林队,有没有人说过你舌头有点毒?”路峋好奇地问,“风轻云淡,但杀伤性大极了,小心追不到姑娘。”
林朝阳挑眉:“巧了,刚才离开的那位就这么评价过我,而且就在十来分钟前,她成为我女朋友了。”
路峋脚下打滑,险些摔在地上,抬眼发现韩蒲同志比他还要受到惊吓,连退了好几步,径直撞在墙上。两人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大写的“难以置信”四个字,也不知道到底是为市局高岭之花脱单而震惊,还是为林队这个傲娇居然能主动追人而震撼。
林朝阳:“……”敢问我在你们心里是怎样一种不堪的形象?
“好了好了,等改天再八卦你的事。”路峋努力灌了几杯茶水,强迫自己关注在手里的信息上,渐渐敛起笑意,“说起来,前四次李渡都是在自己家行凶的,如果同伙在现场的话……监控记录查过了吗?”
韩蒲:“正在查,但听李渡的意思,那人似乎对监控这块有恃无恐的样子。”
“嚯,这么嚣张的吗?”
林朝阳靠在椅子上阴沉着脸,盯着还没退出的暗网界面:“还真不算嚣张了。路队,我建议你看看这上面花里胡哨的黑产广告。如果这些交易是真实存在的,那背后的技术支持可不光是当时黑掉于筱家小区监控那么简单。如果他足够缜密,完全可以用AI替换掉自己的行踪。”
技术越发展,所谓真实就越显得不可靠。
林朝阳进入市局后先后参与了很多打击黑产犯罪的行动,从窃取机密到信息买卖,违法行为逐渐产业化。拥有智商和技术游走在黑灰之间的“黑客”在暗地里狂欢,小到个人,大到企业国家,黑色产业链的存在无形之中将一切信息笼罩在不真实的氛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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