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休息区紧挨着落地窗, 灯光有些暗, 或深或浅的窗帘层层叠叠的堆在一处, 罗念选择的位置本就有些偏, 再被窗帘挡一下, 若不站对角度或者走近了看, 只怕很难发现这里有两个人。
挨了对方毫不客气的拳脚, 感受着腿上和腰间的刺痛,姜勉初慢慢退开,舔.了下嘴唇上的口红。
吃掉化妆品的感觉, 还不错,当然,如果没有附加的暴力就更好了。
罗念气息不畅, 一半是被亲的, 一半是被气的,真要仔细分说的话, 被气到的要更多一些。
“你发什么神经?!”她恼怒低骂, 情绪显然很糟糕, 眼神也很不善。
姜勉初没说话, 只安静看着她, 如果不是唇上还有口红的异样色泽, 正经的模样像是在参加什么商业会议。
对方不出声,罗念皱着眉头打开手包,开始修饰妆容, 顺便再用高跟鞋狠狠的踹上一脚身旁的人。
她从来不知道姜勉初是这么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人。
他不是最冷静最矜持?失措进了一步就得逼着她进几步来安慰自己的自尊, 如今这样是搞什么?
回避型依恋,呵,他那再精明不过的回避呢,被狗吃了?
唇妆很快被补好,但罗念情绪还是很糟糕,在旁边人紧盯着不放的眼神里冷声道,“姜勉初,我劝你离我远一点,不然闹起来不好看。”
姜勉初没说话,他在看她,眼神奇异。
罗念今天很美,他看到她第一眼时就知道。
但这种美,最先让他想到的,是梦里将将消失的她穿婚纱时的模样。
那些东西他能记清楚的时候算得上刻骨铭心,但到了该遗忘的时候同样点滴不剩。
晚上这个时间,本该是遗忘得最彻底的时刻,但他却突然记起了他们的婚礼。
他站在圣坛之上,看着属于他的新娘款款而来,蓝天白云,碧海晴空之下,长长的婚纱裙摆拖在玻璃廊道上,她像是水晶宫里醒来的公主,笑着朝着走过来。
那一刻,他眼睛里只有她,心脏鼓噪的像是要跳出来。
如果说幸福是有形状的,大概就是那一刻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吧。
你爱的人,还有和她即将拥有的家,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然而,太过幸福,太过美好,下一刻就是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握紧了左手,无名指上,戒指的存在感是那么清晰,总算让他回过了神。
她人已经起身打算离开,被他伸出手拦下,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罗念,我们谈谈。”
比之前更为恳切,甚至像那天他情绪失控时一样带着祈求的味道,罗念对上他眼神,双方对峙许久后,她点了头,“好,谈就谈。”
但是,谈完之后,一切到此为止,她的眼神如是说。
罗源听着堂.妹的话,看着不远处的人皱起了眉,“你确定只是一会儿?”
罗念点头,“我很确定。”
罗源对这个说法根本不信,在他心里,堂.妹在男女关系上十足天真,更何况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追求者,但即便如此,这些也不适合在此刻深究,于是,他勉勉强强的答应,“最长不能超过半个小时,有问题打我电话,还有,不要走太远。”
到底是女孩子,对上男人肯定是吃亏的那一方,罗源多叮嘱了一句。
罗念应得爽快,和交际活动同样告一段落的姜勉初一起离开。
离开前,罗源对上姜勉初的视线,给了个警告的眼神,目送着两人远去。
两人刚离开,他就拨通了楼佳的电话,不是说事情没成,念念改了心意,现在这情况怎么看着剪不断理还乱呢,他得找楼佳要个说法。
***
“说吧,你想谈什么?”
酒店顶楼的高空露台吧,私.密性较强的休闲卡座上,罗念沐浴着徐徐吹来的凉风,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与璀璨灯火,漫不经心开口。
姜勉初脱了正装外套,身上一如既往是笔挺白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响声。
头顶的水晶玻璃灯光线极美,因此映着两人左手各自无名指上的戒指更显璀璨。
罗念动了下手指,鸽血红宝石瞬间晃出迷人色彩,很是无愧于它的价格。
说是要谈谈,结果现在却不言不语,罗念耐心显然不足,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想谈什么,我建议你尽快,不然我不一定有耐心奉陪。”
姜勉初看了她一眼,双手交叉,摆出谈正事的郑重姿态,慢慢开口,“罗念,我想问你,到底怎么做,才能回到以前?”
这个以前,自然是他们的曾经,或者说,是她毫无保留义无反顾爱着他的那段青涩时光。
罗念没回答,她正在看姜勉初的姿势,闲聊时,苏尧曾和她提起过,双手交叉这个姿势,部分时候代表着非常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显然,此刻的姜勉初或许就是这样。
回避型依恋,会让人极度缺乏安全感,同时极易退缩抗拒,所以,摆出认真模样的姜勉初,心里这会儿大概正在同退缩本能的斗争。
行为态度上亲近她,但本能与理智可能是另一副模样。
这个观察所得出的结果,让她觉得新鲜,曾经的过去,很多时候,都是他主宰她的喜怒哀乐,让她满脑子满世界都是他,但现在,事情像是正在慢慢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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