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太睚眦欲裂,悔不当初。
她好恨啊,如果不是她,阿亭就不会与江令宛分开,就不会成日酗酒。都怪她没有认清江令媛这个中山狼。
江令媛冷笑道:“是想要解药,还是让顾表哥就这么不省人事,姑母你早作决定。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顾表哥可等不得。”
……
七月的最后一天,离江令宛的婚期还有一个月,登闻鼓响了。
顾太太含泪敲响了登闻鼓,状告梅雪娘一女二嫁,明知江令宛与顾金亭有婚约,却在赐婚之时隐瞒不报,犯了欺君之罪。
登闻鼓一响天下知,因为登闻鼓是百姓将冤屈上达天听的途径,只要百姓敲响登闻鼓,皇帝就得出面审案。
又因为顾太太告的是梅雪娘——江令宛的亲生母亲,这件事瞬间就闹得全城轰动。
一个是新科探花顾金亭,一个是手握重权的萧湛,女主角是大名鼎鼎的江令宛,想不轰动都难。
各种猜测众说纷纭,有一种声音叫嚣的最厉害,说江令宛与顾金亭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兄妹,两人早早就有婚约,双方父母在心知肚明。不料萧湛横刀夺爱,梅雪娘嫌贫爱富,有了萧湛就看不起顾金亭,逼迫江令宛接下皇帝赐婚的圣旨。顾金亭伤心欲绝,日日买醉,已经两天没去翰林院了。
这个说法立刻得到了众人的附和,有人说顾金亭从小住在江家,跟江令宛的确感情很好;有的说梅雪娘是个商人,见利忘义,是商人的本性。
看江令宛不顺眼的闺秀们则拍手称快,不管真相如何,经此一闹,江令宛的名声是坏透了,她绝无可能嫁进萧家了。
萧湛是老定国公的嫡子长孙,以后要继承定国公府的,国公爷绝不会允许孙子娶这样一个名声有污的女子为妻。
梅雪娘最近一直忙着给江令宛置办嫁妆,听说顾太太要告自己,登时惊了。
女儿与顾金亭并未定下婚约,没有婚书,就算到了御前梅雪娘也敢与她对质。她担心的是女儿,一则,顾家悔婚,竟然还反咬一口,对宛姐儿是多么大的伤害。
二则,事情闹大了,萧家的人一定会去查,那女儿从前跟顾金亭的事也一定会被知晓。
萧湛疼宛姐儿,不计较。可萧湛的母亲祖父呢?她听说老国公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女儿与顾金亭婚事不成,若是再与萧湛退亲,以后还怎么嫁人?
她自己婚事不顺遂,却不想女儿跟她一样。
梅雪娘立马把杜妈妈喊来:“你查查顾金亭、顾太太最近都接触了哪些人。”
事出必定有因,顾太太绝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着急慌张无济于事,找到问题才能帮助女儿。
“来不及了。”
江令宛从外面走进来:“顾太太已经进宫了,这会子传唤我们进宫的太监已经在路上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到家里了。”
梅雪娘赶紧抬头看女儿,江令宛双目清朗,面上一派平静,并没有害怕担忧的神情,她的心稍微定了定。
“宛姐儿,你想到对策了吗?”
没有。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
那天跟顾表哥分开之后,她一直刻意不去打听顾表哥的消息,她想再等等,等她能若无其事面对顾表哥了,再去找他。
她根本不怪顾表哥,毕竟他们婚事不能成,并不是顾表哥的错。
所以,听到顾太太这样做,她也挺吃惊,但并不害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现在隐隐有猜测,却并不确定,一切都要等进宫见了顾太太再说。
“没事,母亲。”她握了握梅雪娘的手,语气很轻松,“皇上会公允处理此事的,我们没错,不用怕。”
宫里果然很快来人,母女二人坐上马车进宫,离乾清宫还有很远的时候下来步行,远远就看见了立在甬道旁的萧湛。
在江令宛看到他的瞬间,他抬步径直朝她们走过来。
今天他在宫里当值,穿着金吾卫大红锦衣,腰挂御用佩刀,威风凛凛,神采飞扬,此时俊美的脸上有几分凌厉。
他很快就走到她们身边,目光先落在江令宛身上。
紧张、害怕、担忧……这些通通没有,他安慰的话没了用武之地。
小姑娘神色很平静,就像她从前遇到困难时一样。不过,在与他对视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她知道萧湛最不喜旁人对他议论纷纷,如今却因为她闹得沸沸扬扬。是她连累了他。
萧湛明白她心中所想,冲她点头,安她的心:“别担心,一切有我。”
……
风荷宴结束之后,萧湛进宫求洪文帝赐婚。
这事惊动了包括洪文帝在内的许多人,这几年,定国公、傅淑妃为了萧湛的婚事没少操心,连洪文都曾经问萧湛,他到底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男人成家是人伦大事,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是为人儿女的根本;娶了妻子,后宅稳定,才能更好为朝廷效力。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洪文帝以为萧湛会推脱。不料他说,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只是时机不成熟。时候到了,一定来求洪文帝赐婚。
洪文帝当场就准了,并安慰定国公与傅淑妃,说男子成婚晚一些不要紧,大龄稳重,成了亲才更知道疼人,日子才能过得更好。
所以,当萧湛真的来求恩旨的时候,洪文帝当即就颁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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