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风吹过,Yul咳嗽了一声。
“薇拉小美女……我们还没介绍自己的中文名呢。”
季微回过神来。
“哦,”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撒了谎,“我叫梁细细。”
Yul微微眯了眼睛。
“梁细细?”
“嗯,”季微点头,举起手,在手心凭空书写这两个字,“桥梁的梁,细节的细。”
姐,对不住了。
男人眉梢微挑,又重复了一遍。
“梁、细、细。”
季微问他:“那你呢?”
Yul说:“陆犹。”
“陆犹?”
季微也轻轻重复了一遍,唇齿间回味,险些笑出声来。
“你总不要告诉我,是陆游的陆,陆游的游吧?”
“是陆游的陆,”Yul也笑,眼睛凹陷深邃,“但是,是犹疑的犹。”
“犹疑的犹?”
季微有些诧异。她从未见过谁这样介绍自己的名字。
陆犹点点头,伸手将脚边的背包拎起来,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待会见”,便转身几步消失在屋子后面。
季微站在原地愣了两秒钟。
犹疑的犹。
这个男人……
好像还挺有趣的。
她站在屋檐撑起的回廊下,良久没动。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某种乐器演奏的乐音。声音低沉,整片大陆仿佛都被它带动而颤抖,像是某种仪式前的虔诚回音。
季微的头探到阳光里,又抬头看了看沙漠的天空。
万里艳阳。
连刚才的薄云都没有了。
——这个地方不会下雨吗?那真是太好了。
季微心情很不错,随手从背包里掏出手机,给梁细细拨通电话。
“喂?姐啊。”她趴在路边的栏杆上,嬉笑了一句,“我现在改主意了。”
梁细细没好气道:“什么?说。”
这丫刚才还敢挂她梁姐电话。真的是,一出国门,胆子大了不少啊。
季微的小腹微微抵住栏杆。
不远处长了一株植物。根从沙土里抽出,枝叶细长,当中还开了些红色的小花。
真神奇,沙漠里还会开花呢。
她最终把自己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
“姐,”她十分乖巧地应和梁细细,悄然转移话题,“最近我不在,费曼宇在你面前搞事情了吗?”
隔着话筒,季微都能感受到梁细细大大的白眼。
“必须的,那人一身贱骨头,不搞事情浑身就不舒服。”梁细细讥讽道,“他在摄影社里拉帮结派想架空我,戏多的差不多都可以去演《甄嬛传》了。幸好我提前知道,狠狠甩了他一个大脸子。”
季微适时拍马屁,“姐,你真棒。”
“得了,”梁细细很懂她的套路,“你都怂了,我当然不能怂。那个烂人在学校匿名论坛上到处散播谣言说你被人包.养,还说你家里怎么怎么样。我今天刚听说,舆论压力太大,学校里好像要压着你的剧本不让公演了,你怎么就不……”
“姐。”
季微开口,声音平平。
“你别说了。”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地方,她实在不想多说那件想起来就头疼的事。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这半个月来,季微算是体会得很透彻。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男人没几个干净的。
比如说季泽天,又比如说费曼宇。
都特么那么脏。
这句话很短,很平淡无奇。
梁细细也不说话了。季微能听到她那边的空调暖风,“呼呼”地吹着。
N市现在是十一月,冬寒已至。
澳洲却是暮春五月,沙漠里都开了满地的花。
季微很喜欢这里。
她吹着风,良久。
“姐,我先挂了。”
“嗯,注意安全。”
两个人颇有默契地挂了电话。
季微又站在原地,微微歪着头,盯着不远处那株开花的植物看了半天。
随后,她戴上帽子,“蹬蹬蹬”跑到太阳下去,跑到沙土里去。
她蹲在地上,对着其中一朵花找了很久的角度。
终于拍了一张满意的照片。
季微用手挡住屏幕上方的阳光,欣赏了半天。
她边看边慢吞吞地走回房间里去。
嗯,待会儿给那个搞摄影的陆犹看看。
看看她精心拍摄的这张照片,逼格到底高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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