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槐错愕。
男人到了近前,把牛奶放在桌上。
他的目光轻轻拂过她手中的香烟,没有多说别的话。
舒槐自觉有些窘迫,将烟掐了,转过转椅,挑了挑眉道:“怎么还给我倒了杯牛奶。”
不知为何,她没有说自己不能喝牛奶的事。
周时泱“嗯”了一声:“看你平常老是喝咖啡,咖啡对胃不太好。”
其实适量的咖啡倒也无伤大雅,不过舒槐总爱空腹喝,一天要喝个七八杯,确实对胃不好。而且,估计是秘书叫得多,公司里的人也都知道这事儿了。
她笑了笑,“谢谢啊。”
门倏地被打开,进来的是刚才舒槐遣下楼去拿文件的秘书。她以为周时泱已经走了,见他还在这里,抱歉一点头正想退出去,目光却触及桌子上的那杯牛奶。
“舒总不能喝牛奶。”
秘书脱口而出。
她并未看见舒槐暗示自己的眼神。
舒槐低头,轻轻抚了抚太阳穴。
周时泱愣住,“……这样啊。”
他转头看舒槐,后者冲他无奈一笑,抱歉地耸耸肩。
“不好意思啊,刚才不忍心扫你的兴,就没说。”她倒是诚实得很。
周时泱倒也泰然自若:“没事。”
他撑着上身,越过宽大的办公桌来,想把那杯牛奶拿走。
舒槐看着他。
周时泱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口解开,整齐上挽至小臂,露出修长干净手,指节分明。
他的肩膀很宽,明明是一张清秀少年的脸,眼睛像小鹿一样敏感闪烁,身体却笔挺有力,线条流畅,溢满属于男人的硬朗与性感,两种气质卷成一股致命的诱惑力。
舒槐有时也会看看微博,知道周时泱的粉丝给他起了一个爱称叫“薮猫”,这种猎豹像鹿又像狼,又可爱又野性。
她私心里觉得,这很恰当。
男人小臂肌肉一松一紧之间,牛奶已经被拿走了。
他轻声说了句“那我先出去了”,转身便离开。舒槐扫了一眼时间,突然叫住他。
“你今天自己开车来的么?”
周时泱脚步一顿,转身冲她摇摇头,“瑶瑶送我来的。”
“那你坐我的车吧,我正好也要走了,送你回去。”舒槐将手机钥匙塞进包里,起身抓起风衣外套,“走吧。”
周时泱点点头。
经过秘书台的时候,他还不忘把手里的牛奶留下。
秘书连忙笑着道了谢。
看着两人走进电梯,她心里还嘀咕了一句:舒总今天怎么这么热心肠,这不像她平常的作派呀。
她又想到刚才怒气冲冲摔门离开的严昇。
——看来这公司的风向已经变了,老板肯定是想重用周时泱封杀严昇,她得抓紧站队才是。
秘书如是想道。
*
菱城的晚高峰一如既往地拥堵。
舒槐平常上下班的车是一辆黑色捷报XK,开在路上很低调。价格也不贵,到手差不多三百万,傅予还总是因此嘲笑她,说她都身价几十亿的人了,这车和她也太不匹配了。
舒槐倒是无所谓。对她来说,每天上班是去干正事的,又不是去会所谈生意需要撑门面,才开什么柯尼塞格——日常嘛,实用就好。
周时泱显然也没料到舒槐竟然只开了一辆捷豹,他倒也没妄自揣测,只大大方方问了句。
舒槐边开车边笑道:“平常老开那么惹眼的车干嘛?高架上这么挤,要是有人蹭到,他够呛,我也够呛。还不如不开。再说了,我一个人住,那样招摇过市,万一被居心叵测的人盯上怎么办?”
周时泱的重点转移得很快:“舒总怎么不叫男朋友接送呢?”
舒槐看他一眼:“我单身啊。”
周时泱“哦”了一声。
“我这么忙,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无所谓了。”舒槐又笑,“倒是你,不要私下里自己偷偷谈。以后有什么情况,务必汇报给公司,听到没有?”
周时泱也笑了:“嗯,一定的。”
舒槐又问他什么时候去拍《虚度》。
周时泱说:“孟叔给我放了两天假,后天的飞机去江都。”
“在江都拍啊?”
“嗯。”
舒槐颇有些怅然地道,“好多年前不懂事儿,离家出走去过那里,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离家出走”这四个字似乎一下子唤醒了周时泱的什么记忆。他的神色有些激动,转头问舒槐:“你还记得十几年前……”
“叮咚叮叮当叮叮——”
恰在此时,舒槐的电话响了起来。
周时泱激动的神色一下子收敛起来。
那边舒槐接起电话:“喂?”
蓝牙里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姑姑!姑姑!”
舒槐:“……妍妍,你家司机不会又去陪生病的女儿,所以不能接你了吧?”
“是的是的!”小姑娘的声音像是黄莺啼,叽叽喳喳的,“姑姑,你快来接我,我们一起回爷爷那里吧!好吗?”
舒槐无奈地用眼神询问周时泱。
周时泱笑着耸耸肩,表示他并不在意。
舒槐又叮嘱了两句,挂了电话。
她指了指蓝牙,解释道:“这是我堂哥的女儿,和我比较亲近,总喜欢骗我去接她。今天我得回家里和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待会儿我接上她,再把你送回去,好吧?”
周时泱不置可否:“当然可以。”
车下了高架,在某私立小学门口缓缓停下。有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冲过来,一上车就高兴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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