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唇边的笑意加深,她进去取夜灯的时候,已经先一步将改了一半的面具先收在了一边,看男子灯光对准的角度却是不偏不倚的。
她先前只当男子都不知低头再写些什么,原来那般专注的神情之下,他似乎却并没有她想象的这般专心。
孟晚歌带着一丝好奇,转身去了书案的方向。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大约四五页的纸上,反反复复写着的都是这同一个句子。
都说字如其人,可原本给人温润如玉的男子,这几个字却是写得气势磅礴,甚至带着些破釜沉舟的气韵!
白纸黑字,非常鲜明的对比,字入眼帘却似一下下敲击着孟晚歌原本就敏感脆弱的心脏,撞得她的心都微微的疼!
下意识的,孟晚歌再次将屋子来来回回又看了一遍,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她在灯光下被拉得越发修长清瘦的影子。
忽的,孟晚歌有些懊恼。
这算什么?那个可恶的家伙!把自己的心搅和得乱七八糟之后,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明明就是要拒绝他的,可是,那皇甫渊似乎连一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可是,这样似乎也不代表自己就答应了什么。
还有,这算是哪门子的告白呢?现在冷静下来回想,似乎从头至尾皇甫渊也没有说过类似“喜欢”“爱”或者“在一起”这样的字眼……
他好像只是说,只是说如果她希望能彻底废除人集制度,哪怕此事难如登天摘星,他也愿意为了她勉力一试。
这大约是孟晚歌前世今生听过的最最不浪漫的情话了,如果这的确能算作是皇甫渊表白的情话的话。
孟晚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干脆还是回去继续将先前还没绣完的面具重新找出来拿到了手上。
刚才,天色还只是略有些发灰,可是经过现在的折腾,天色却是完全已经变成了深灰色。窗外隐隐约约有星辰闪烁,仿似男子方才瞧着他的时候那灼灼的目光。
那落了星子的眸底,轻而易举就把她瞧得心烦意乱了。
孟晚歌努力地拍了拍自己不自觉又开始发烫的脸颊,努力把精神再次集中在自己手中的面具上。
那面具唯独只有脸型是比照着皇甫渊的来的,为的就是让他带着的时候更合适服帖一些。
可是,此时孟晚歌手中握着那张分明一开始就是由她亲手制作的面具,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陌生的感觉。
似乎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她在没一个细节上都或多或少能看到皇甫渊的影子。
甚至,连手上的面具都带着些灼人的温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用来稳定心神的办法,如果皇甫渊的是练字,那孟晚歌的便是专注于面具制作。
但是,这一次却似乎有些失效了。
这一夜,是孟晚歌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失眠了。起先,她披衣起身,才发觉似乎一直忘记点上安息香,可是,谁知后来明明起身燃了香,却仍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她原本熟悉这种一向浅眠的生活了,可这几日睡得甚好,突然又是夜不能寐,清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不适应。
孟晚歌叹了一声,起身换了衣衫,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醒的有些早了,连院子里一向负责洒扫的仆妇都还没有起来。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皇甫渊平时睡的那张贵妃椅,塌上冷清的就好像这上面从来没有睡过人一样。
非但是昨天,似乎就连之前也从来没有人在上面睡过,因为那塌上冷得一点温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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