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看温远低垂着的脑袋,他问道:“信是不是你写的?”
“当然不是!”温远激动地否认,“我跟唯一只是朋友。”
温行之似是信了她的说辞,转而问:“那你可知是谁写的?”
“知道,倒是知道——”温远有些苦恼,“但我没有证据,所以没法向老肥证明我的清白。”
“老肥是谁?”
说溜了嘴的温远有些尴尬地低声嗫嚅:“是,是我的班主任。”
上学期间,学生的一大乐趣之一就是给老师起外号。虽然这些外号都是同学们之间内部流传的,但大多数老师也都清楚,不过就是不点破而已。温远的班主任实则姓方,但因为体型过于肥胖,性格过于暴戾,同学们就赠了一个外号:老肥。
温行之也没过多追究,沉吟了片刻,点点桌子说:“好了,收拾你的东西,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书店。”
书店?温远茫然了。
温行之带她去的是距离十一中最近的那家书店。温远小步跟在后头,看着他步伐稳健地拐了几道弯,最后停在了一个专柜前面。抬头一看,竟然是社会学以及心理学类的图书。
温远脸色微窘,她看向温行之。刚才只顾低头走着,不知何时他已经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臂弯,里面只穿了一件浅色法式衬衣,衬得整个人都修长挺拔起来。温远盯着他那一丝不苟的装扮,一时间有些愣怔。
温行之扫了她一眼,“看我做什么?选书。”
温远回神,捂着有些发烫的脸,小声说道:“小叔,我们今天说的不是叫家长的事么,来书店做什么?。”
“见家长是你老师的事,至于你——” 温行之随手抽了一本书递到她的手中,“也有你要做的事。”
“我?”温远一愣
“你现在处于一个敏感的年纪。”他一边翻阅着一本书一边说道,并且刻意压低了声音,“对很多事情好奇却又不解,多读一些书,可以避免你犯错误。”
这是他今天中午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可温远却郁闷了:“小叔,那封情书不是我写的。”
“我对谁写的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些道理”温行之看都没看她,只轻描淡写地说:“若你能明白你这个年纪对异性产生的好感只能称之为精神冲动,做不得准的话,那早恋也就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了。”
竟是这个意思。
温远低头翻了几页手中的书,忍不住又问他一个问题:“那什么时候产生的好感才不算冲动?”
“二十五岁罢。”温行之说,随手又递给她一本书,“好好学习,二十五岁以后再来考虑个人问题。”
温远:“……”
选好了书,温行之带着温远就近吃过午饭才送她回了家。
整个过程温远都有些拘束,生怕自己有哪一点做的不好惹他不高兴,吃饭的时候连最不喜欢吃的胡萝卜丁都不敢往外挑了,只因为她那样做的时候温行之抬头瞧了她一眼,莫名的便有些怕了。倒也不是惧他这个人,而是他身上自有的那种不敢让人轻易冒犯的气场。这类人,除了爷爷温恪之外,温远唯一接触过的,就只有他了。
车子安稳地停在了大院门口,因为下午还有工作要忙温行之并没有动,只是在温远下车的时候叫住了她,交代道:“周一下午放了学在校门口等我。”
去了趟书店,温远几乎已经忘了叫家长的事,此刻听他提起,反应了下,才低低哦了一声。
温行之不由得多看她一眼。瘦小的身材被过分宽大的校服映衬得更加伶仃,浓密的黑发下是一张透红的鹅蛋小脸,那双琥珀棕的眼睛正在无辜地盯着他看。若不是这次叫家长和之前在酒吧的“偶遇”,他真要觉得这姑娘是个百分百的乖孩子了。
“小叔,您还有事吗?”温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没事了,进去罢。”
滑上车窗,温行之开着车子离开了。站在原地的温远也终于松了一口大气,虽然她隐隐觉得,这次她这不像是在解决问题,倒像是在——自找麻烦。
被方老师请家长这件事,温远虽然努力瞒过了家里人,却还是瞒不过赵唯一和苏羡。这两个人这几天一直在打比赛,几乎不怎么出现在课堂上。因为两人绝佳的战绩,方老师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温远这几天没怎么跟他们说过话,一是因为见不到人,二是因为要躲开班主任。鉴于温远死不承认那封信是出自她手,方老师已经盯了她好几天了,而且除了她之外,方老师私下里还找过赵唯一。
赵唯一生性是粗性子,自然是不拿这当回事,正打算比赛结束之后当面嘲笑嘲笑温远时,苏羡知道了这件事。他跟赵唯一是不太一样的,所以周一一到学校就把温远叫了出来,问她:“方老师为难你了?”
温远怔了下:“什么?”
“就是那封情书。”一向以如沐春风的温柔著称的苏羡脸上难得露出了焦急的表情,“老方怎么处理的?说是请家长?”
“你都知道啦?”温远既意外又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反正我又没做亏心事。”
“说的这么简单,你不是一向最怕这个了?”苏羡恢复了惯常的镇定,“那封信真不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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