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毕竟还小,看到许久没吃的鸡蛋烙饼,迫不及待咬了一小口,被烫得嘶嘶声。
林卉摸摸他脑袋:“慢点吃,别烫着了。”
林川嗯嗯两声,对着烙饼吹了吹,又咬了一口。
林卉莞尔,端起自己那份蛋饼,一口咬下去——
眼泪差点掉出来。
是烫的,也是心酸的。
她林卉上辈子再难,也不至于连个蛋都吃不上,还是这种没盐没油的蛋……
这日子真是,太特么苦了!!
***
吃罢午饭,把林川哄去睡午觉,林卉开始清点家当。
住不成问题。她们现下住的房子虽有些年头,也是能遮风挡雨。
衣服……林卉看了眼身上的补丁衣服,叹了口气。这个不急。
最重要的是钱。
她刚来的时候家里还有点碎银,即便她一切从简,林家夫妇的丧葬事宜下来,也全搭了进去。
就这样,家里还欠着林家表舅家三两。
三两!听说县城米价不过几文钱一斤,这三两对现在的她而言就是天文数字了!
林卉愁得不行。
钱是一码事,农村人,有粮在手也不心慌。
可看看这林家——田有三亩,却是月前刚下秧,收成少说要等到九月。家禽全卖了,厨房里也只剩下大概半斗米,以及快见底的粗盐粒子。
林卉皱着眉头穿过厨房来到后院,盯着墙根下那几畦瓜菜发愁。
这几日乡里邻里帮了不少忙,早上她将瓜菜都收了一茬给各家都送了点,权当一点心意。如今没有农药化肥,下一茬收成也得等十天半月。
林卉舔了舔嘴唇,不死心凑近爬藤架。
说不定会有漏网之鱼——
“嘶——”
竹片搭的爬藤架竟然有毛刺。真是倒霉到家了。
林卉气闷,随手将手指上的血珠往黄瓜叶上一抹——
脉络分明的黄瓜叶子仿佛海绵一般,瞬间将血珠吸收殆尽。
林卉愣住。
“林丫头在家吗?”有人在外头喊话,“林丫头!”
林卉回神,看了看那片正常无比的叶子,暂且放下狐疑,转身往前院走去。
穿过堂屋,就看到栅栏外站着一行人,打头两位是她上午刚见过的里正郑兴为及其夫人邱大娘。
看到她出来,郑里正笑了:“你在就好,找你有事呢。”
林卉诧异,快步迎到门口:“郑伯伯,邱大娘,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大中午的,日头毒辣着呢。
郑里正摆摆手,先转身招呼身后人:“走走,咱们进去说。”
林卉将他们迎进屋里,同时不着痕迹打量被里正引进屋子的人。其中一名着文士服的中年人让她格外在意——村里都是粗布短打,独独这人不一样,连后头俩人都像是这人带来的随从。
邱大娘待文士服及郑里正进屋了,凑过来,安抚般拍拍她手掌,低声道:“是好事,别慌。”这一行全是男人,邱大娘应当是被请来陪她的。
听她这么说,林卉微微放松了些。
进了屋,郑里正先让她给那文士服行礼,介绍道:“这是咱县里的陈主簿,快来见礼。”
主簿?那也算半个官儿了,他来干嘛?林卉心里嘀咕,面上不动声色,乖巧上前行礼。
其余人果真是陈主簿带来的随从,并不需要她一女子招呼。
她家连杯子都没几个,林卉干脆省了上茶的步骤,好在大伙似乎也不在意,坐下就开始说话。
郑里正率先开口。
“林丫头,你也知道,你家这光景,咱们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他语重心长,“你已经及笄,也不要等明年了,恰好主簿今日过来,咱就把你的事儿提前安排了吧。”
啊?林卉懵了。好端端的,她有什么事?
陈主簿温和地看着她:“你叫林卉是吗?老夫曾经与你爹有过几面之缘,没想到如今竟天人永隔。”他叹了口气,“能帮你一把,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了。”
林卉依然不在状况,听了这话只能低声道谢。
“按理,你的事情现在不该由我们插手。不过,老郑求到我面前,这事儿,老夫就揽下了吧。”
林卉茫然,看向郑里正。
郑里正微笑,解释了句:“你上午不还托我帮忙吗?”
她是托他帮自己找个活儿,与这主簿有何干系?
陈主簿捋了捋短须:“既然你父母已然……家里也无长辈理事,老夫就与你直说了吧。”他跟郑里正交换一个眼神,慢慢道,“你还有个弟弟要照顾,老夫也不给你往远了找。”
“你觉着,村西口的熊浩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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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坑啦~
继续日更到底,有事会文案请假。
不搞大架构,慢慢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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