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访云憋气憋得辛苦,严奚如憋笑憋得更辛苦,几步路走得分外辛苦。等走到石板的尽头,折泷的破败之象就全然显露了,他们在巷子里熟门熟路地穿行。街坊邻居见有两个打扮干净的生脸,侧目多瞧了瞧。巷道尽头又接小路,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嘴上说着:“我看这瞎子的药还挺有用的,不愧是能开刀的手艺。”另一个听了哈哈大笑:“你听他们瞎说,这瞎子要是能开刀,我都能给人接生。”
俞访云走一路,余光都在描摹严奚如手臂上那块疤,想再问问陆弛章的事,但严奚如每提起他都变了脸色……能问吗?他和师叔的关系亲近到能戳心窝了吗?俞豆蔻左右盘算的毛病又开始了。
前面的脚步忽然顿住,俞访云正分心,再次撞上了他后背,被严奚如握住肩膀翻了个面:“到了。”
面前的青砖之间嵌入了一个和墙等高的玻璃柜,一块脏兮兮的招牌,是家药店。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俞访云原本有些失望,一走进去便看呆了——密密麻麻的镀铜抽屉,标记了各种中药,甚至有些是自己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打开门就是熏药和熨烫的味道,特别好闻。俞访云左顾右盼,看花了眼。
客人进门,老板也不招待,继续摆弄他一桌的药钵:“几十米外就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严奚如对这里的味道不甚满意:“你这里真的难闻死了,陆弛章。”
俞访云听见这个名字,抬起了头。面前的男人左眼覆着一层棉纱眼罩,鼻梁之上又架一副眼镜,俨然是个半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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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来迟的男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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