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南烟领兵镇守边关后, 京中人隐隐觉得探花郎云舟似是变了一个人。她必是最后一个离开皇城的当值禁卫军, 当值期间几乎将宫苑内外都查了个遍。一连十日过去, 云舟写了奏表在今日早朝呈给了天子, 天子所问,悉数清楚对答, 百官无一不震惊。开始只以为她是靠着谢南烟的裙带关系才爬到这个地位,没想到竟还是个有“货”的。
天子当场嘉奖,随后在早朝过后, 单独留下了云舟。
殷东佑缓缓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挥手示意内侍退出大殿。他一边走向云舟, 一边从衣袖中拿出了今晨收到的军报,递给了云舟。
“朕想,谢将军也会给你家书吧。”殷东佑微微笑着,“朕这儿也该给你看些安心的。”
云舟惑然接过了军报, 看完之后, 不禁大喜, “大车在边关集结,原来只是为了护送小王子来我们这儿请婚, 那烟烟岂不是可以回来了?”
殷东佑倦然轻叹, “朕一无皇妹, 二无皇女,你说朕从哪里找个皇族女子出来?”
云舟皱眉, “这……”
总不能从民间随便抓个, 亦或是从宫中挑个好看的宫婢打发了啊。
殷东佑摆手道:“罢了, 到时就让小王子在诸位大臣的千金中挑一个,朕封为公主便是。”
云舟忍不住低声问道:“若是那个小姐不愿呢?”
殷东佑沉默不语,若求不到千金,小王子不乐意了,大车也不会安分。
“云爱卿可有什么良策?”
云舟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他的好计策。可有一点是好的,烟烟若是回来了,以她的脑袋,或许能想到什么法子?
好在殷东佑并没有要她一定答复,只见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咳了两声,“今日朕政务纷杂,皇后那儿就不去了。你出宫之时,帮朕与大将军说一句吧。”
云舟领旨,低头退出了大殿。
与往日一样,年宛娘会在早朝之后,在宫门前等上半个时辰——等天子换好常服,她便会亲自护送天子的车马一起回大将军府。
云舟走出宫门后,径直走向了年宛娘。
年宛娘端然坐在黑鬃骏马上,睨视问道:“何事?”
云舟每每看她,都觉迫然,她正色回道:“大将军,烟烟是不是快回来了?”
“她回来也要随本大将军天天巡营练兵,云卫尉,你莫要太沉溺儿女私情,做点有利于国家的实事,岂不更好?”年宛娘就没有给她好脸色。
云舟被说得惭愧,她刚欲对年宛娘道一句“受教”,身后便响起了一句轻唤。
“夫君。”
云舟转身,瞧见楚拂掀起车帘一角,远远望她,“今日还有家宴,莫要迟了。”
云舟点头,回身对着年宛娘拱手一拜,“陛下说,今日就不去看望皇后娘娘了。”
年宛娘冷冷地应了一声,勒马欲走,忽地又想到了什么,侧目道:“云卫尉,莫要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云舟恭敬地点头,“我怎会忘了烟烟?”
“记得就好。”年宛娘扬鞭策马,很快就一骑飞驰而去。
云舟快步走向了自家的马车,刚钻入车厢,眉梢的喜色就再也掩不住了。
楚拂好奇问道:“是何事让你这般欢喜?”
云舟激动地道:“烟烟要回来了!”
楚拂眉心微蹙,复又不动声色地舒展开,淡淡道:“的确值得欢喜。”
云舟没有觉察楚拂的异样,她继续笑道:“我明日先去白山楼备个桌,等烟烟回来,我就带她去白山楼吃她最喜欢的酒菜。”
楚拂淡淡笑笑,忽觉手被云舟暖暖地握住,她有些愕然,甚至还有一丝连她也不曾觉察的小惊喜,“嗯?”
云舟笑得温暖,“若不是你,我一定还在耍小孩子脾气,所以,到时候我一定要当着烟烟的面好好谢谢你。”
楚拂轻抿唇角,“不必。”
“这是一定要的!”云舟认真地看她,“若是烟烟高兴了,说不定能求年大将军把解药给你。”
楚拂眸光微亮,提醒道:“你就不怕你的烟烟醋坛子翻了?到时候求药不成,反被她一顿收拾?”
云舟倒吸了一口气,摇头道:“说不怕是假的,可用毒操控人,终究不是正道。若是逼急了人横了心一起死,毒又有什么用呢?”说着,她凝眸看着楚拂,“我也中过引魂散,我知道这滋味不好受。我相信拂儿是好人,不会伤害我与烟烟,所以这毒下你身上,其实……啊?”
只听云舟一声惊呼,却见楚拂反手将她的腕脉扣住。
楚拂紧张地问她:“你中过引魂散,又服过解药?”
云舟点头,“有哪里不对么?”
楚拂若有所思片刻,突然欺身上前,一手将云舟按得坐下,一手朝着云舟的领口摸了过去。
她还是头一次与楚拂这般亲近。
云舟不安地往后一缩,背心贴撞在了车壁上,退无可退。
楚拂哪里理她?微凉的指腹探上了云舟的颈边,沿着颈脉一路往上,又缓缓摩挲而下,不轻不重,撩得人莫名地发痒。
云舟哪里敢多动一下,她急声唤她:“拂儿?”
楚拂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唐突,她缩回了手来,“我只是……”她惊觉自己的双颊有些莫名发烫,她坐到了云舟对面,却不敢再看云舟的双眸,“想确认引魂散之毒是否全解了,你不要乱想。”说完,生怕云舟会乱想,她又故作冷静地加了一句,“这引魂散一旦发作,几欲窒息,毒素皆会汇集于颈脉这一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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