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谢南烟提剑过来, 想将两人扯开, 寻人救治。毕竟事情大白, 他们就是云舟的父母,如若最后一面都见不得, 云舟日后怕是要怨她的。
就这失神的当口, 一支冷箭骤然从梁上射向了尉迟容兮。
谢南烟听见箭响, 疾步回头, 可已晚矣。
“容兮姐姐!”
尉迟容兮艰难地旋身躲箭, 箭矢勾破了她的肩衣,带出一道血箭,直入墙中。尉迟容兮脚下踉跄, 再也站不住身子,骤然跌坐在了地上。
腹部剧痛瞬间升起,尉迟容兮捂着肚子, 再也站不起来,裙角处也渐渐沁上了血色,“孩子……孩子……”
谢南烟再顾不得孙云娘与萧别,她抱住尉迟容兮,凄声下令,“发响箭,召救兵,此处之人一个不留!”
一支响箭蹿上天际, 炸出数团璀璨烟花。
皇宫之中的年宛娘脸色骤变, 她匆匆站起, 头也不回地往宫外赶去。
殷东佑双手微颤,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龙袍,“年大将军,你这是去哪儿?”
“救驾!”
年宛娘简单的两个字抛出,殷东佑哪里还能坐得住,他起身快步追着年宛娘,“来人!传太医!跟着朕一起去救容兮!”
云舟搁下了毛笔,扬声道:“禁卫军何在?”
禁卫军齐声道:“在!”
“随我来!”云舟一声令下,便领着天子一并跟着年宛娘去了。
楚忌捻须看了看,装模作样地吼了起来,“太医,太医何在?”其实他心知肚明,年宛娘那般焦急,定是萧别今夜的刺杀开始了。
只要萧别与大将军府的府卫打起来,那他的人便能悄悄把暗箭放出去。
年宛娘此时才赶去,只怕已迟了。
当楚忌回神想起楚拂之时,这儿已没了楚拂的踪迹,楚忌环顾四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甚至今日魏王与柳太妃迟迟未到,只怕另有隐情在。
局势不明,尚不到庆功之时,一切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待年宛娘赶至大将军府时,今夜来刺杀的江湖中人皆已伏诛,她一路疾走,往后堂行去——明明今日留在大将军府的人马都是燕翎军中的精锐,府外还留有三队援兵,任他萧别再厉害,遇到这几百人也是没办法翻起浪来的。
还逼得府中人放出响箭求援,只怕是府中遇到了巨变。
“大将军!”
后院第一个房间里面锁着的是孙不离,年宛娘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出来了。她踏入第二个房间,萧别四肢被锁,虽然心口有伤,一时还死不了。另外的榻上,军医正在抢救奄奄一息的孙云娘。
“容兮跟南烟呢?”年宛娘大呼。
卫士急忙道:“皇后娘娘与谢将军在后院……”
年宛娘快步走出,径直朝着后院跑去。
有天子殷东佑开路,大将军府的守卫也不好拦阻天子进来,云舟自然也跟着进了大将军府。
“容兮!容兮!”殷东佑焦急呼唤,丫鬟小厮们跪了一地。
年宛娘踏入了后院,便听见了尉迟容兮的一声惨呼。
“除了太医,其余人等,都给拦下!”年宛娘侧头吩咐后,她知道天子与云舟一直跟着,便特别又加了一句,“陛下与云舟也拦着!”
“诺!”这里几乎都是年宛娘的亲卫,没有谁敢不听年宛娘的吩咐。
年宛娘奔入房中,只见尉迟容兮在床上辗转痛呼,身下被褥已被鲜血染红。
稳婆满头大汗正在给尉迟容兮接生,谢南烟给尉迟容兮扎紧了肩头伤口,红着眼眶看向年宛娘,哑声道:“师父……你快救救容兮姐姐……”
年宛娘走近之后,拿出了令牌,抛给了谢南烟,“从后门速速赶去城外军营,领兵回城,拿下魏王母子,就地正法!”
“可是容兮姐姐她……”谢南烟担心尉迟容兮。
尉迟容兮猛烈摇头,她双眸赤红看着谢南烟,“听师父的话!去!”
年宛娘握住了尉迟容兮的手,柔声道:“相信师父,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她再催了一遍谢南烟,“快走啊!”
谢南烟重重点头,捏着令牌离开了。
尉迟容兮释然长舒了一口气,她焦急地看着年宛娘,“师父……我不会死的……是不是?”
年宛娘轻抚她额上的细汗,“我的弟子,阎王爷都不敢收,容兮,熬过这一关,师父保证,以后你想去哪里,你就能去哪里?所以,你要争气!”
“好……师父……”尉迟容兮接连缓了好几口气,她死死咬牙,不管师父今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都必须要活下来。
因为她答应过南烟,她会平平安安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要让这个孩子认南烟做义母。
这个孩子,她早就看做她与谢南烟的唯一羁绊,她怎能在这最后的关头失了约?
“都给朕让开!”屋外,天子已经盛怒,“再若拦朕,朕诛你九族!”
卫士沉声道:“娘娘生产,唯恐血气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去别厅休息。”
“朕是她的夫君!她若有事……呸!容兮不会有事!”殷东佑急得乱了话,即便是知道于礼不合,他还是想亲自陪在尉迟容兮身边,“容兮,朕来了!朕在的!你别怕!”说不怕是假话,殷东佑乱急了心,左右再看了看,他急喝道,“太医!去传太医!传太医!容兮若是有事,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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