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照亮了半个京师郊外, 三千精骑兵兵分三路, 渐渐将那群逃窜的江湖人士包围在了小丘之中。
“驾!”谢南烟一骑当先, 雪风扑面而来,极是冷冽。
今日来救魏王母子的江湖人士虽然厉害, 可数量上与燕翎军实在是悬殊太多。
魏王与柳太妃已是狼狈不堪, 在雪地上滚爬了几圈, 又被一旁的江湖人士们扶起, 没走几步,又踉跄地扑倒在了地上。
“围住他们!”
身后是谢南烟的呵斥声, 魏王与柳太妃的前路瞬间被精骑兵截断, 他们已无路可退。
火光红艳, 魏王与柳太妃惊魂未定地看着马上那个熟悉的容颜。
“你……你不是死了么?”魏王大声惊问。
柳太妃死死咬牙, 只恨当初魏王中了年宛娘的激将法,没能及时离开京师,才会着了年宛娘的道。
谢南烟跳下马来, 剑锋上还残余着鲜血,她冷冷扬眉,“魏王与太妃勾结,谋害皇嗣,意图造反!大将军有令,就地格杀!”
“我乃皇室宗亲,未经审判, 你凭什么?!”魏王在做最后的挣扎, “年宛娘这是大逆不道!”
“殿下, 我等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这娘们伤你……”
“铿!”
这江湖人士话音才落,谢南烟的剑锋已然落下,他仓促应剑,只觉虎口震得一阵发麻。
“杀!”
谢南烟一声轻斥,精骑兵纷纷翻身下马,开始围杀这些最后的“困兽”。
柳太妃与魏王被护在最中心,她一脸茫然,分明一切算得正好,即便是离得晚了,也不该这么快就输成这样。
今日她与魏王一同离府,却在路上遇上了乞丐打闹,硬生生地拖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劝开了,谢南烟就率兵来杀他们了。
明明该是萧别奉命击杀皇后,明明他们都做好了筹谋,所有一切罪名都可以推到萧别身上去的。
怎么会如此?究竟是哪一步算错了,走错了?
柳太妃十多年来的谋算一朝尽成烟云,她如何甘心,又如何想得透?
魏王一手牵着柳太妃,一手执剑反抗,他知道今夜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纵使是死,他也不甘束手就擒,怎样都要多砍几个燕翎军。
“母妃!有孩儿在,你别怕!”
“东海……”
柳太妃双眸湿润,她紧紧握住魏王的手,像是小时候一般——
她曾说:“东海,咱们母子齐心,一定可以走到君临天下那一日。”
他曾说:“母妃,孩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事到如今,君临天下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他们没有齐心走上龙台,即便是死,魏王也不会让母亲一个人独上黄泉。
“噌!”
谢南烟的剑锋骤然从人隙间刺出,一剑正中柳太妃的背心,从心口处穿了出来。
“母妃——!”魏王双眸赤红,他厉声凄唤一声,抱住了倒地的柳太妃。
谢南烟却不给他再挣扎的机会,她抽出长剑,反手从下往上一挑,剑锋带出一蓬血花,在魏王喉咙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母……咳咳……”
“东海……”
魏王想再唤一声母妃,可他一发声,血涌得更多。柳太妃发疯似的想要捂住他喉咙上的伤痕,可血液从指缝间溢出,魏王颤抖着倒了下去,很快便气绝了。
“我杀了你!”柳太妃凄凉惨呼,谢南烟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柳太妃被身后的枪杆重击倒在雪地上,发出一声闷哼,不甘地睁着双眼,终至死去。
江湖人士一个一个接连倒下,这场围杀最后终于休止。
谢南烟收起带血长剑,大手一挥,“押解魏王与柳太妃的尸首,随我一同回府复命!”
“诺!”燕翎军齐声高喝。
谢南烟这边大获全胜之时,大将军府门外,官员们噤声肃立,只道今夜的京师是出大事了。
“哇——啊——”
焦灼之中,后院中终于发出一阵婴儿的大哭声。
稳婆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麻利地将孩子洗干净又包裹好后,抱到了年大将军身前,喜声道:“皇后娘娘生了一个小公主。”
年宛娘温柔地看着这孩子的面貌,皱巴巴地还看不出来到底像谁?可终究是殷家的血脉,也是容兮的血脉,年宛娘柔声道:“公主好啊……”说完,她抱过了小公主,凑到了几乎虚脱的尉迟容兮面前,她一字一句地对楚拂道:“孩子安好,我要容兮也安好。”
楚拂探上尉迟容兮的脉息,正色道:“娘娘自然能安好。”
年宛娘将孩子放在了尉迟容兮身边,她站了起来,话也是说给楚拂的,“我向来说话算话,你今日救了容兮母女,我便把解药给你。”
楚拂大喜,可年宛娘并没有取药瓶的动作,她按剑侧头,肃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研制引魂散的解药,只是缺一味未知的药引。”
“……”楚拂以为这事她可以瞒住的,哪知还是瞒不过年宛娘的眼线——阿荷还是将这些都告诉她了。
年宛娘冷声道:“药引是中过引魂散之人的血,就京中人而言,只有云舟一人。”说着,她大步走向房门,“我有心放你一条生路,今日也只有我能保下云舟的命,后面你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楚拂,你好好掂量清楚?”说完,她便大步走了出去,外间那场仗才刚刚开始。
楚拂脸色苍白,她低头看向了一旁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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