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女生一直沉默着不回答，夏律谌有些手足无措，连嗓音都低了几分：“我一开始真的拒绝了，还给她推荐了别的男生，但是她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如果随便找一个男生演戏的话，她妈妈肯定不会相信，到时候被拆穿了更麻烦......”
整个房间都寂静了几秒。
林谙眨了下眼睛，惆怅地问：“夏律谌，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夏律谌愣了愣。
不明白话题为什么忽然跳到了这个方向上。
“不管是谁遇见了困难，你都会很善良地去帮忙，就像昨天把我从大雨里捡回家里来一样。可是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的，你这么善良这么好心，以后被恶毒的坏人骗了怎么办？”
比如她。
她这样恶毒的坏女人，就像倚天屠龙记里的周芷若一样。
面善心毒，到最后把张无忌骗的那么惨。
“不是，我不善良，我一点儿都不善良。”
看见林谙眼睛里真实的悲伤，男生彻底慌了，连忙解释道：“只是霍伯母和我母亲关系很好，我当时怕她会真的出事，所以我才答应了霍安，我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又是这句。
有的时候，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明明他才是被无缘无故责怪的那一个。
但只要她露出那么一点难过沮丧或者委曲求全的神情，他就会下意识地开口道歉，一副愧疚的不得了的样子，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
林谙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忽然告诉我了呀？”
“......因为我怕你难过。”
“那你不怕霍安难过吗？”
夏律谌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她为什么会难过？”
“如果她不是les的话，听到你今天在超市里对她闺蜜说的那一番话，一定会心痛死。如果她真的是les的话，这件事连她那位闺蜜都不知道，那当时来求你帮忙，肯定是完全信任你，相信你不会把她的性取向泄露出去，结果你就这么告诉我了，她要是知道，得多难过啊。”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轻轻开口：“可是我，更怕你难过。”
“......我不难过啊，那毕竟是你以前的事情了嘛。”
“但是嵇佳惠说你了，说的很过分。”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我想告诉你，她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你已经很优秀了，比霍安和她都要好很多。”
林谙忽然想逗他：“我哪里比她们好了呢？”
“你长的好看，高，白，会做饭，很坚强，很勤劳，不随便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很聪明......”
眼看着男生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她的优点，仿佛要数到天荒地老的姿态，林谙连忙打断他，弯弯唇，嗓音软甜：“好啦，我真的不难过也不生气，再被你说下去，我都要变成超可爱的小仙女了。”
“你本来就是超可爱的仙女。”
“嗯哼？”
仙女谙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在如今这个时代，夸别人一句小仙女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只要帮忙打个饭带个水就可以。
林谙听这个词都听腻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夏律谌这么认真地一说出来，竟然让她产生一种“受之有愧”的不好意思。
她觉得有的时候，小奶狗系的男生才是撩妹典范。
因为他们撩而不自知，说出来的每一句情话都因为真挚的眼神自动美化，半点不油腻，戳进人的心坎儿里。
尽管刚才他对前女友事件的解释，林谙只信了一半。
另一半，凭着女性的直觉和嵇佳惠的态度，她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你有没有听过普希金的一句诗？”
男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睫毛一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这样问她。
“什么诗呀，你念来听听。”
夏律谌迟疑了一会儿。
三秒钟之后，他缓缓开口：“‘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
......听过。
——简直就是网红情诗，在知乎豆瓣以及各种鸡汤文里反复出现，就像“人生若只如初见”一样，已经在广泛的流传着被用滥了。
“但思索之后，”
——这种被用过一万遍的网红诗句，在这样烟火缭绕，满鼻子葱姜蒜油蔬菜鱼肉的味道里，在这样闷热潮湿，空调未开的烦人气候里，
“我还是这样说。”
——竟然还是非常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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