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锦这个东西沈素未早早便知道,人们只知江南盛产丝织,却不知西边有个海港小镇连墨也盛产丝锦,但连墨因为地方路况不好,所以彩锦这东西虽然流传在京,却因着名气又不够响亮而罕有人问询采买。那日看到秦绣菀身上穿着彩锦她才记起今年年底太后送的回礼,心里也隐隐有了主意。
“彩锦这种丝缎不能说是极好,但罕在独特,在不同光下颜色不同,用作回礼既新颖又不至于太过伤财破费。”
沈素未介绍完彩锦,萧太后来了兴致:“有这样有趣的丝缎?”
点了点头,沈素未又道:“只是因为少有流传在京,这数量上一时可能筹措不够,若太后有意,倾儿这便去寻给太后瞧瞧样匹如何?”
正被这彩锦调起了兴趣,萧太后闻言嘱咐了两句:“好好好,倾儿眼光一向好,替哀家好好瞧瞧。”
沈素未得了吩咐也不多做停留,起身拜礼离开。
坐在马车上,因着昨晚休息不好,沈素未这厢闭目养神,心里却暗暗思索,秦绣菀一个外室现在最在意的无外乎是想要成为正室嫁入府中,那她便偏偏不如她愿,今早她不是没有听见巧燕的话,而是生怕自己冲动之下做错了判断,自己重生一次对上一世的事虽然有些模糊,但许多重要的事还是记得的,上一世操办这事的不是她,但她却清楚的记得太后今年送给各府的便是彩锦。
揉了揉鼻梁,沈素未悠悠开口:“你可瞧的真切了,那丫鬟每逢晌午都会去丝蕴斋?”
巧燕一怔,恍然到自家主子这是要去那女人身边丫鬟常去的绸缎铺子,忙点头道:“奴婢看的真切。”
沈素未知道彩锦自也知道那彩锦只有那丝蕴斋一家供货,她身为女官对京中的丝绸绣艺比旁人都更为通晓,得了巧燕的回话,沈素未睁开眼眸摩挲了两下手里的镯子,半晌后褪下拿给巧燕:“我要那丫鬟成为我的人。”
马车停在了巷子里,伴着丫鬟嬷嬷沈素未进了丝蕴斋。
两人刚刚进门便有店里伙计上前问询:“这位贵人您是看丝还是订货?”
巧燕因为主子交代另有事做便一直探头向外张望,钱嬷嬷瞪了一眼,上前展眉对着那伙计道:“我家主子想要订货,劳烦小哥寻你家当家的过来说话。”
伙计偏头看了眼门前几个宫侍,揣测了下来人的身份,弯腰拱手道:“当家的正与人商量事,小的这就去寻人,贵人您请上座稍等片刻。”
沈素未点头淡笑:“不着急,我们来的唐突,便等当家与人说完也不迟。”
伙计俯身退去,话是这么说,但伙计哪敢耽搁,一转身便向着楼上跑去。
沈素未坐在堂内的花雕椅上,眼帘扫过那案台上的几种布匹,没有一匹是秦绣菀身上穿的彩锦大多则是京中时下卖得好的京缎,想来那彩锦在京销路并不好,京中盛行的东西大多都先流传在侯门贵胄的府门中,后来才能流传与官绅之间,这彩锦没有门路进入宫廷自然没有销路,普通百姓又买不起,京中少有便说的过去。上一世便是因着这彩锦成为了太后对各府的回礼也才逐渐在京中流行起来。
沈素未神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巧燕却焦急的盼首,她这些日观察那丫头确实晌午会出来,怎地今天没出现呢?正想着远远便看到身着粉衣的丫鬟慌慌张张的往过走,巧燕一笑,回头看了眼殿内坐着的自家主子,而后将怀里那镯子拿出擦了两下,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玉镯。
童绫虽然是粗使丫头,但相貌秀丽,若是搁在府里做通房姨娘也是使得的,童绫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听说那宅子是靖王的,她便一直有期盼,但自己伺候的夫人不喜长得貌美的丫头伺候在跟前,见了她什么话都没说便让她做粗使打打杂跑跑腿的,夫人喜欢穿彩锦,京中没有便让她日日过来这丝蕴斋瞧,丝蕴斋做的是京中的丝绸买卖怎么会为她一个人上货,只能等每逢月底随着货运上个一两匹,夫人生怕人抢了去便让她日日过来瞧,任她说破嘴皮也不信。
大晌午的日头又高,她连饭都没吃就要跑过来自然有些烦闷,抬头看了看不远的丝蕴斋,童绫擦了擦额头的汗快走了几步,正要迈进丝蕴斋的门槛,肩旁一痛与人撞做一处跌倒在地。
“哎呦,你没长眼啊!”
童绫后尾椎疼的厉害,擦了擦手上的灰,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一个丫鬟模样女子与她一样跌在地上,正想说些抱歉的话,又见那女子惊呼而起:“哎呀,你看看你,把我们家王妃的镯子弄碎了。”
童绫看向地上碎成两半的翡翠镯子,又听到那丫鬟提到王妃,无论哪样都令她冷汗阵阵,一时间小脸煞白的看向堂内坐着喝茶的女子。
巧燕跺了跺脚,咬唇跪在沈素未跟前,愤愤道:“王妃,奴婢正要去寻水洗您镯子上的秽物,哪知闯过来一个丫头弄碎了镯子。”
放下手里的茶盏,沈素未抬眸扫了眼那跪在门前一脸苍白垂头不语的丫头,不由一笑,随即收回眼眸轻柔道:“明明是你莽撞在先,竟然将错处都推给旁人,平日在府里骄纵惯了,以为我不会罚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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