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肝癌晚期哪有那么多奇迹,没过多久,一家人花光了钱,老人也没救回来。
这时候,跳出了一个家属儿子。
他父亲去世,准媳妇又因为没了房子跟别的男人跑了,受不了这个打击,就来医院闹事。男人先是在病房和护士发生争执,吵着闹着要见立方案的医生,而当他见到谢振云的时候,直接抽出水果刀,狠狠地在人腹部捅了五刀。
谢振云是在医院被捅的,前脚倒下,后脚就被送进了手术室。根据燕安总院的外科水准,大概率是能救回来的。然而,等谢昭和蒋天遥从那台手术出来的时候,就没能见到谢振云最后一面。
抢救无效死亡。
主刀医生说伤口的确不算严重,救治流程也相对简单,但谢振云本身突发了非常严重的凝血问题,才是没救回来的主要原因。
而在蒋天遥的印象里,谢昭爸爸的身体一直健朗,从没听说过有血友病一类的凝血障碍疾病。
最扯犊子的是,对方请了一个巧舌如簧的刑辩律师,一口咬定谢振云被捅刀只是肇事者情绪冲动伤人,但最终导致谢振云死亡的是自身身体问题,医院的抢救无效报告就是最好的相关证明。所以,最后那个肇事者并没有判处死刑,只判了故意伤人,二十年。
那段时间谢昭医院法院两头跑,蒋天遥几乎没能见到他的人。
一审完了之后,杀人者竟然都没有偿命,谢家自然是锲而不舍地继续起诉,但等待他们的又是一轮轮漫长的审核。谢昭妈妈精神上有点挨不住,从此以后变得神神叨叨的,脑神经退化得飞快,最后只能住进记忆照护护理院。
一个原本和谐的家庭就这样,因为一场无妄之灾闹得分崩离析。
蒋天遥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当时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紧紧搂住谢昭,一遍又一遍地承诺:“哥,你撑住,你还有我。”
......
本来熬得太晚,人就犯困,再加上谢昭一直没说话,蒋天遥想着想着就秒睡了。睡过去之前,他伸手揽住谢昭的腰,身体扭了两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在他的腿上,嘴里轻轻嘀咕:“哥,你没必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
他用脸蹭了蹭人裤子:“你还有我。”
谢昭垂下头,看着腿上枕的那团毛茸茸与六年前怀里的男孩子渐渐重合。微微上扬的眼角,浓密的睫毛,笔挺的鼻子,清爽的唇线......
到底还是长大了点,褪去稚气,多了几分英挺。
在蒋天遥再小一点,还在念高中的时候,谢昭常常自省,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这个莫名捡来的小屁孩,莫不是上辈子来讨债的。
后来,他才知道,蒋天遥啊,是来报恩的。
谢昭伸手揉了揉小孩儿脑袋上的哈士奇,眼底一片温柔。
......
迷迷糊糊的,蒋天遥觉得自己也没睡多久,早上六点半的上班铃就闹了起来。他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试图去寻找手机,却被谢昭一把按下:“再睡会。”
早已习惯了要最早一批到单位的蒋劳模同学挣扎着又爬起来:“不行,上班要迟到了!”
却被谢昭一把按了回去:“你今天放假。”
“啊?”蒋天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请假总要个理由吧......”
“就说老板给你单独布置了工作。”
“在床上的工作。”谢昭笑得恶劣,轻轻一拍小孩儿的屁股,“起来,别赖沙发了,回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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