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安明把手头的钢笔狠狠丢在实木办公桌上,钢笔弹了两下后滚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哥,你别管我了。”安阳靠在墙上,“以后都别管我了。”
安明感觉胸腔闷得厉害,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颗药出来丢嘴里,混着开水咽了下去。
“你是我弟弟,我怎么能不管你。”安明苦笑,“安阳,看来妈妈说的没错,你对我们有意见。”
安阳睫毛轻颤。
“无论是不想被约束,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你总该让我们知道不是吗?你这样和家里人对着干,伤害你自己的同时,也在伤害你最亲的家人。”安明说完,又灌了半杯水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安阳蹙眉:“你又吃药了?”
“别转移话题。”
“医生让你要保持愉快放松的心情,跟我说话你一点都不愉快,还要吃药,还是别说了。”
“你如果好好跟我说话,我会很愉快。”安明揉捏着眉心,满心无奈。
“是,我逃课了,最近不想上课,所以你帮我请个假吧。”安阳发誓他真的在好好说,这就是他心里的话,但他哥又生气了。
安明气得头疼,什么叫最近不想上课,他当上学是儿戏吗。
“你现在在哪儿?立马来公司找我。”
安阳也生气了,“真难伺候!假话不想听,真话不乐意听,我还是不说了。”他啪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在楼梯口待了一会儿,安阳转身回了病房。
叔叔睡得很熟,他看了一会儿,眼中泛着柔光,抬眼却见吊瓶见了底,连忙叫护士。
“还没完。”护士检查后说。
“完了。”安阳说,“换了吧,待会儿回血了。”
“还有一点。”护士取下吊瓶给他看,动作间晃了两下。
“你别晃。”安阳不太高兴地看着她,“碰到手上的针了。”
护士不好意思地把吊瓶挂了上去。
“换了吧。”安阳盯着管子,“待会儿要回血了。”
护士没办法,只能给换了。
“谢谢。”安阳说。
护士说了句不用谢,脚底抹油溜了。
阿发醒来时,嗅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儿,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眉。
他手一动,趴在他身边不小心睡着的安阳立马就醒了,迅速朝他看过来:“叔叔,你醒了,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发张了张嘴,喉咙跟有团火在烧似的,安阳立马放开他的手,把床头温着的开水凑到他嘴边儿,小心翼翼地邀功:“我换了好几遍,就等你醒了能喝。”
阿发撑起身,从他手中接过一次性水杯,温度适中的开水仿若甘霖,滋润着干涩的喉咙。
他喝完后,安阳又去接了一杯,讨好地递到他面前。
阿发没有接,沉默片刻后道:“你不用这样。”
安阳脸上的笑一僵,伸在半空的手却没缩回去,还往前递了递,只是低了脑袋,失落道:“我想照顾你。”
“我不需要别人照顾。”阿发淡声道,接过水杯,然后放到了一旁。
“那你怎么会发高烧。”安阳执拗地说,“你就是需要人照顾,你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那也不会是你。”阿发掀开被子,看了看四周,没看见自己的外套。
安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在他抗拒的目光下,强硬地塞进他怀里:“只有我能照顾你,你看,这次就是我在照顾你。”
“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正好好的在家休息。”阿发把怀里的外套丢回安阳头上,毫不领情,转身就走。
安阳眼中划过一丝受伤,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后追了上去。
阿发没有乘电梯,刚走到楼梯,安阳就追了上来。
安阳把衣服套在他身上,小声讨饶:“叔叔,我错了,我不知道你在生病,对不起。”
“我说了,你不需要这样。”阿发没有看他,他不喜欢伏低做小的安阳,这样的安阳有种他亲手折断了他骄傲的错觉,让他满心不适。
“如果我不这样,”安阳咬着唇,“你就不理我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委屈,还有几分颤抖,阿发听得满心难受。
他又不是石头,怎么会毫无感情。
无论是生气还是难过,都是实打实无法忽略的情绪,如果真的如当初所约定的那般,到了时间就彻底断了,那再深刻的痕迹都会有慢慢褪色的一天,可安阳没有。
安阳反悔了。
一旦断不了,就只有纠缠。
可他和安阳,最好的结果就是当断则断。
无论是年龄,家庭,还是经历,亦或生活环境,两者之间差距宛如鸿沟,继续纠缠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他放任了自己和安阳的开始,却无法放任和安阳继续。
阿发只觉浑身宛若千斤重,最后,他还是迈开了腿,头也不回就走。
安阳眼圈发红,看着他的背影,在他就要走到转角即将消失时,他突然冲了下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他:“叔叔,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阿发感觉到自己的后颈一片水润冰凉,他茫然地望着脚下的阶梯。
“我以后也听话,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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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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