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程真手足无措间,上官珣忽然又低声道:“你不热么?”
程真:“???”
“什么?”
上官珣勾了一下唇角:“你脸红了。”
程真:……
这下子他是真的脸红成了大番茄了。
最终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去了程真的房间, 睡在了一张床上。
可即便是这样, 还是盖着两床被子, 中间隔着一条“三八线”,程真缩在被子里,身上微微有点燥热, 但还是严阵以待。
不知道为什么,程真总觉得要是真的在上官家跟上官珣发生了点什么, 那他以前的那些坚持就真的变得很搞笑了。
屋里的空调开的很低, 但程真被子里却闷得难受,他闷了一会,忍不住默默蹭了一下, 拱出头。
结果一抬头, 就对上了上官珣幽幽的眼神。
程真:!
嗖得一下, 他又钻进去了。
上官珣见状, 目光动了动,道:“又不是没看过, 害羞什么?”
程真:……
过了半晌,程真听到上官珣在外面静静叹了口气, 道:“其实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呢?”
程真愣了。
程真咬了一下嘴唇, 正想说其实你什么都不做我就感激你了, 结果上官珣又道:“我也想尝试着了解你, 但你为什么总是不给我机会。”
程真心头颤了颤, 忍不住在被子里攥紧了被角。
几次,程真尝试着想要张口拒绝上官珣,可话到嘴边,喉咙就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涩涩的,开不了口。
他可耻地矫情了。
程真承认,自己就是个矫情的角色,一边恐惧着当初上官珣的冷暴力,一边又忍不住因为上官珣给的甜头就想试探着蹭上来。
他真的是个不入流的人,他怎么这样?
这跟那些养着备胎吊着的人有什么区别?
想着想着,程真缩在被窝里,眼睛居然都红了。
而上官珣听到程真一直沉默,自己似乎也觉得没意思,过了好一会,他慢慢掀开被子,道:“算了,有我在这你可能也睡不好,你不想跟我说话,我就走了。”
程真的被子仍是没动。
上官珣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而在上官珣窸窣的脚步声响起的那一秒,程真的被子开始颤动,然后,在上官珣拉开门的那一刻,一个闷闷的,压抑的哭声从程真的被子里传了出来。
上官珣的脚步突然刹住。
程真这次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就这么一边发抖,一边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他太差劲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他在上官珣面前,彻头彻尾就是个失败者,他终究还是陷进去了。
忽然,一个略微有些重,但是却无比安稳的拥抱从程真头顶的被子上传来。
接着,就是上官珣的叹息。
“为什么这次要这么逞强呢?你以前不是很会示弱吗?”
程真的身体微微僵了。
短暂的停滞之后,程真放声哭了出来。
“因为我也不想当舔狗啊……我真的好卑微啊,我也好讨厌自己这样,但是我、我真的比不上你们……比不上哥,比不上江宇,比不上你。但我有什么办法啊?而且你拒绝我的时候真的好干脆啊,江宇都没有那样,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再找你就是犯贱,我太卑微了……我怎么可以这样?我自己也不想这样啊……”程真到了最后已经哭得语无伦次,彻底说不清楚话来。
上官珣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程真的心思,但这一秒,程真在他眼前哭成这样,说出那些扎心的话,他一时间竟然手指有些微微发颤。
除此之外,胸口那个地方还微微有一阵阵窒息的疼。
人真正哭到难受的时候,就会什么都不管了,那些所有的,积压的情绪,都如同洪流一般从程真的胸口涌了出来,他那颗脆弱敏感的心,早就爆炸了。
“总归是我高攀了,所以才会这样。”
“其实我目的也不单纯,结局我早该知道的。”
“谈恋爱又不是扶贫,你们真的没必要是不是?”
“但我还是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我他妈怎么就活得这么讨人厌啊,但是我也不想啊……”
“谁不想过得好一点?”
“其实我该知足了,就这样吧,算了。”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逼?那你可以更讨厌我了。”
“这样我也……可以更讨厌我自己。”
“其实生而为人,谁愿意活得像个龙套?但可惜我就是个龙套命。”
“我真差劲。”
“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你喜欢我哪里?”
忽然,一切都安静了。
程真被上官珣紧紧地抱住,勒地近乎窒息,然后他就听到上官珣在他耳边,微颤着声音,低声道:“你差不差劲,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我说了算,听到没有?”
“我说你很好,不许再这么说自己,知道吗?”
这句话之后,是长远的安静。
程真刚刚爆发完了那么一段,脸上还挂着眼泪,眼睛通红,但情绪却渐渐稳定了下来。
这会上官珣这么说,他静了好久,回过神来,竟然还有心情勾了勾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哑声道:“你之前挑我的那些错处,我都记得,我很记仇的。”
这次反倒轮到上官珣愣住了。
程真这会真的彻底冷静下来,反而格外镇定了。
他先是缓缓伸手,推开了上官珣,再伸手抹了一把脸,低声道:“说真的,我这个脾气一点都不好,像个疯子一样,完全遗传了我爸。我爸小时候发我脾气也是锁着门,从来不让外人听到,所以他们都只会觉得是我的错。以后我跟你在一起,再这样发脾气,你受得了么?别人因为我伪装的好,指责你,你受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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