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没跑,更别说掉泪了,她只是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我,问我:“你累不累呢?”
我有些犯傻。
“许帅。”她摇摇头说,“你就像个小孩。”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抱抱她,索要一个真实的吻。可是她的镇定让我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我只好站她的面前,控制自己,继续犯傻。
她说:“天下雨了,你快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站着没动,她转身离开。雨越下越大,我固执地站在那里,不去看她离去的背影。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我收到一个女生的短信,上面只有三个字:“忘记我。”原来女生绝情起来,都是如此的不留余地。
不知道站了多久,头顶上的雨停住了,我吃惊地抬头,发现头上多了一把小花伞,撑伞的人,是她。
她柔声说:“淋了雨会感冒的,你一定很累了,我请你到咖啡馆坐坐吧。”
本来,我应该微笑着拒绝她,带着我仅存的骄傲离开。但是我做不到,我听话地跟着她又进了咖啡屋,我们面对面坐着,她要了一些吃的,还给我要了啤酒,我们的样子看上去很像一对情侣。但是我心里的绝望已经溃不成军,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爱情失去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许弋。”她轻声说,“你瘦了。”
我破罐子破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你最近在忙什么?”她转开话题。
“思念你。”
“呵呵。”她笑,“以前你都不会这样的甜言蜜语。”
“嗯。”我说,“所以我才失去你。”
“不是这样子的。”她说,“你失去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说说看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不够爱我。”
扯淡。
“我不甘心。”我说。
“你说对了。”她说,“你只是不甘心,不是爱。”
“那爱是什么?”我问她。
“爱是两个人的事。”她像个哲学家兼预言家,“也许很快,你就会遇到一个你最爱的女生,然后你会发现,我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看来,你是和别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了,对吧?”
她并不直接作答,而是说:“许弋,我相信不管有我没我,你的生活都会很精彩。”
“呵,”我摇摇头,“你是在取笑我吗?”
“我是真心话。”她平静地答。
“真的不想重头再来?”我问。
她看着我,缓缓地,坚决地摇头。
我也终于心死,站起身来,把早就准备好的口袋里的四千块钱掏出来给放在桌上。然后离开。我知道四千块并没有还清我欠她的所有债务,但目前我只有这么多钱,如果情债一辈子也还不清,别的债还是算得越清楚越好。
她站起身来,想把钱还给我。
我丢下一句话仓皇而逃:“余下的,我也会尽快还你。”
“许弋!”她喊我,我没有回头。走出咖啡屋的时候,里面正在放一首老掉牙的歌:“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屋里再也不见你和我,美丽的往事已模糊……”
“你还记得初中时候的我吗?在你眼里,那时候的我,是不是比现在还要蠢呢?”
“这个……”我想了一下后回答她,“这个还真不好说。”
“其实说起来,你算是我的初恋,对不对?”
“对。”我在心里对此表示强烈反对,但我却好脾气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后来我们分手,你爱上了别的男人。”
“你知道为什么吗?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为什么,只可惜圣诞节那个晚上,你喝得烂醉如泥。”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当然不。”蒋皎看着我,娇媚地说,“我想你了。我们这么久不见,难道你不想抱抱我吗?”
我坐在那里没动。
蒋皎就笑起来:“你知道吗,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一直都这么规规矩矩,读书的时候,明明对我有想法,却连跟我牵手都不敢。”
“所以你后来才会爱上一流氓?”
“不不不,别再提他,”蒋皎坚决地说,“我早就不爱他了。从我自己变成一个流氓那天起。”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一面说,一面从运动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点燃一根,抽起来。
我拉了拉她的运动服:“你怎么穿成这样?你应该穿睡衣。”
她拂开我的手纵声大笑,自己的手指却暧昧地碰到我脸上来,用一种试图迷死我的唱歌般的语气夸我:“许帅你知道吗,你就是扮流氓,那也是个贵族流氓。”
我不说话,用扮酷来接受她的吹捧。
蒋皎说,“我明晚有演出,运动服可以让我显得精神些。”
“怎么你觉得你不够精神吗?”
她更靠近我一点,让我看她的黑眼圈:“你看仔细些,我四十八小时没睡。”
“那你就睡吧。”我说。
“我要你陪我。“她的手臂缠上来。
“你刚说了,我变不了流氓。”我说。
“你放心,这只是交易。”蒋皎说,“无需付出感情。你是唯一一个值得我去交易的男人,明白吗?”
“交易什么?”我问她。
“快乐。”她把烟头灭掉说,“以我的快乐,去交易你的快乐。何况,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对不对?”
“蒋皎。”我试图推开她。
“叫我雅希。”她并不放开我。我的脑子里很混乱,我别开头去,她却用力掰正我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说:“许帅,我不要你成为流氓,你是属于上流社会的,我知道你不甘心过现在的生活,我可以帮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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