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锦年神色如冰,“救我做什么?我死了,你不正好如意?”
他这句话着实把我噎得不轻,我恨恨瞪他一眼,“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冷血无情不讲情义!”
我扭身就走,心想岚锦年就算是被媚药刺激得死了,就算被蛊毒逼得发了疯我都连看都不要看上一眼!
我快步朝门外走,身后一直寂然无声,岚锦年似乎并不怒,既不开口阻拦也不开口怒斥,安静得就像是死了一样。
手指碰上房门那一秒,身后忽地传来“噗通”一声,我吓了一跳,急急转头,就看见绯衣如血衣衫凌乱的岚锦年一下子跌落在地。
我心尖一跳,刚想冲过去,又一想他昏过去了岂不是正好,我不用带着这个负累去青楼,就能更快一些把解药从锦儿房里搜罗出来。
刚想迈步朝外跑,心里却又着实有些担心,岚锦年他……不能是死了吧?
咬唇想了想,还是察看一下为妙,就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走过去,我犹疑地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身子,试探着唤了一声,“岚、岚锦年?”
没想到,他竟一把抓住了我的腿,我惊得几乎跳起来,定睛一看,原来他并没有醒,只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么一个动作。
我刚想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腿,陷入昏昏沉沉中的岚锦年竟然做出了一个让我万分想不到的举措——他依旧阖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一颤,薄如刀锋的唇瓣里低低呢喃出一句,“别……雨潇,别走。”
我着实怔了一怔,好容易消化了岚锦年混混沌沌中从唇齿间挤出的这么一句呢喃,心里不由地一阵恼怒,好啊,原来是把我当成慕雨潇了,我说怎么又是抱又是……
我低低哼了一声,想也不想地一把收回腿来,岚锦年的手抓了一个空,颓然无力地砸落到地面上去,我嘀咕一句,“极品,真不愧是极品,都这副德行了居然还惦记着心上人儿!”
岚锦年终于寂然无声,我看了他一眼,原本还想着把他挪到床.上去的好心一下子烟消云散,我拔腿就走,快些寻了解药保住他的命,其他的事以后再算!
路过慕惜言的房间时,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顿,他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估计是等我实在等不及了就睡了,明日我怕是少不了要挨他一顿臭骂了。
那一秒,我真是被焦灼冲昏了头脑,竟然全然忘了,慕惜言是怎样坐立难安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房里。
舒辰的王府也是曲径通幽,但好在北舒王公贵族的府邸在布局构造上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与出入,我蹑手蹑脚地循着黑暗处走,不多时果然成功地绕到了辰王府的后院。
翻过后墙,轻松落地,凭着我自幼在临安城内鬼混的阅历与经验,七绕八绕之后终于找到了通往流芳苑的那条街衢。
我刚呼出一口气,身后居然起了一阵不小的嘈杂,下意识地往墙角阴暗处避了避,刚刚藏好,就有一队兵士脚步铿锵地从几步外齐齐跑了过去。
我一愣,大半夜的官府出兵做什么?
没等我想出个头绪来,眼帘里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眼皮跳了一跳,韩振南?这队士兵,竟然是他领的?
我愈发迷惑,下意识地就想冲出去问个明白,北舒临安城内的安宁不是归萧紫宸管么,他韩振南大半夜的带着兵士鬼鬼祟祟究竟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没想到,我刚迈出去半步,胳膊就被人从身后扯住。这一扯不要紧,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我险些呼喊出声,听到身后那人说了一句话,才急急咬住嘴唇没能叫出来。
身后那人说,“锦王妃,是我。”
全北舒会叫我锦王妃的人屈指可数,我回过头,果然看见岚青川那张秀逸清雅的清好容颜,他当即松开了攥着我胳膊的手,神色静谧。
我微愕,“你怎么在这儿?”
岚青川淡淡地笑,“不是要寻解药么?快些,再晚的话,七弟怕是要撑不住了。”
我又是一怔,正想要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转念一想岚青川和岚锦年的房间分明就是挨着,以岚青川那么严谨的性子,我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他若是听不见就奇怪了。
岚青川又是淡然一笑,不再多说迈步就走,我跟上他,急急往流芳苑疾奔而去。
夜幕低沉,正是秦楼楚馆笙歌犬马之时。
我夺路而走,也不顾老鸨的招呼了,奔上二楼绕过各种形形色色的男女,又绕过一个不甚明显的暗门,这才直奔锦儿的房间。
已是夜半时分,锦儿早已睡了,我蹑手蹑脚地开门关门,摸索到桌子旁点燃烛台,端着去我专门设置的暗匣里找药。
我在心底暗暗嘀咕,是哪个该死的把媚药也当作毒的?我就算是当世神医,要治的也只是寻常的病恙,不会包揽到连媚药都治的地步吧。
若是每时每刻身上都带着媚药的解药,就算是身为医者怕是也说不过去吧,那我……岂不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女登徒子了?
我心里暗暗腹诽,手上却也不停,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我侧头去看,岚青川。
我把手里捧着的各种瓶瓶罐罐一并塞到他的怀里,继续开始我伟大的搜寻工作,无邪,无邪,医书上面说无邪蛊毒该怎么解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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