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说过,与子同袍,生死同归。我……算不得你心里的重要之人吗?”
我阖了眼。
“你这个位置,能为你肝脑涂地的人太多了,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也不少。我苏愉悦,当真算不得什么。”
“不是……”
他欲解释,我却不想再听,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离开了青湖。
黄莺的房间内,气氛凝重。
“别担心,我看过了,虽然暂时还是血肉模糊,看起来有点儿瘆人,但过两天水泡消下去了,肯定和你之前也差不了太多。
“毕竟你本身也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咱们以后就专注内在,不看脸了。
“啊,你别哭啊,你是不是担心辛沭这兔崽子会因为你丑就移情别恋?不怕,他眼瞎的!”
其余两人忍不住,异口同声地对我道:“闭嘴!”
我鼓着腮帮子看了一眼正在给黄莺检查伤口的慕容谦,又看了一眼站在床边注视着黄莺的辛沭,撇了撇嘴,不服气地拉着黄莺继续安慰道:“你别看你家楼主瞅上去像是卖假药的,但我保证,这家伙的医术绝对一流,治疗过程绝对无痛。只要三十天,你就能赛西施、比貂蝉,将来孩子肯定没后遗症。”
黄莺颤巍巍地道:“前辈。”
“我在!”我刚想把头伸过去听她要说什么,慕容谦便冷血无情地道:“出去。”
我无语。
黄莺:“我也想说,前辈你可否出去?”
姑娘你为何这样对我……
我的内心倍受打击,扶着墙站了一阵,才拖上我的爱徒灰头土脑地晃出了房间。
月色拉长我与辛沭并肩的身影。良久,我道:“兔崽子,小莺毁容了,你也不能抛弃人家。咱们师门的传统虽说有时候的确是禽兽不如,不过关键时刻还是要敢于牺牲小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辛沭道:“让我静静。”说着,他就想走。
我拎住他的后脖颈,望天道:“我知道有些话现在说并不合时宜,但我想告诉你,这也许就是时机。”
他的步伐一滞。
“正好,带她去看看大江南北吧。反正我不急着你这逆徒回来。看不见你,洒家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你……”辛沭回眸觑我,眼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着光,最终千言万语皆化为一个字,“好。”
再叮嘱他几句,我便让他回房去休息。随后,我独自坐在花园里,把玩着常年随身的酒囊。入目处,尽是那种白色带红点的及膝花草,犹如溅了血一般。
刚过一更,身后便响起脚步声,我弯了腰去抚脚边的花朵,问:“这是什么花?”
熟悉的气息落在我身旁,温和的嗓音响起:“血茶。”
“没听过啊!”我道。
慕容谦轻笑一声,指尖绕了我的发:“世间众多花木,凋零时大都是花瓣随风落,唯独此种血茶,是自茎部整朵断裂,通常用来象征壮士断腕之意。”
“原来如此。”我挑挑眉,“那么,你栽着它,又是用来寓意什么?”
这厮但笑不语。
我懒得细究,有些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挑了个角度,不偏不倚地倒进他怀里,在他肩膀上蹭了一蹭。我问:“黄莺如何了?”
“十日之内,烫伤当可痊愈。”
“还有呢?”
“容貌却是不能恢复了。”
我喉头一哽,抬起眼望他:“连你也没办法?”
慕容谦轻轻捏住我的鼻头:“医术不是换皮之术,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
我胸腔里一阵闷痛,不由得攥紧了拳,连带指关节都发出数声脆响。慕容谦拍着我的手背,状似安慰。
我自顾自道:“总会有办法的,我不信治不好她!”
“嗯。”他低声附和。
坐直身子,我打开酒囊饮了口烈酒,将诸事压至心底,再遥看着天际一轮明月,道:“那时候,你是不是也在?”
关于他,我总有许多直觉。彼时我和慕向南对峙,他一定在某处看着。
果不其然,他微微点了头。
我想了想,眼神飘忽不定:“若你还是王爷,你会怎样做?”
“阿悦想听怎样的答案?是因为在他人那里受了伤,所以想找我寻求慰藉吗?”
我瞪他:“你若要这样理解,我也不必解释,要打一架还是好好说话,你选。”
“嗬!”慕容谦半敛下眼皮,“为王之道,本就不能感情用事。小向南他做得仍是不够啊!”
我干呕一声:“人都那么大了,你能不能不摆出一副死恋童癖还断袖的样子,尊重一下你内人我的感受好吗?”
慕容谦:“呵呵。”
我直觉不妙,想跑,没来得及。于是,大半炷香的时间后,我就拖着大出血的手趴在石桌上,极其哀怨地盯着对面笑意不改的罪魁祸首。
“再怎么说咱俩也算是交情深厚,你能不能别每次动手都搞得像我睡了你祖上十八代没给银子一样,多大仇啊?”
慕容谦眯眼。
我立刻识趣地转移话题:“来,先帮我止一下血。”
他岿然不动。
我扯开嗓子号:“我今天都这么惨了,你打了我还不负责,你信不信我转头就让你绿云盖顶,抹都抹不掉!”
慕容谦的身形一僵,脸色阴沉得犹如七八月的雷雨天,把我吓得生生从石凳上滚了下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字一句:“你若有这心思……”
我:“壮士,我说笑的!壮士,你别当真!我再也不敢了!壮士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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