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上来的时候,唤了我一声师娘。我一高兴,把搜罗来的奇珍异宝摆在他面前,让他自己挑,想拿多少拿多少。
老二、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通通来了,都叫我一声阁主夫人。
我笑得花枝乱颤,抹了一把嘴角……笑醒了。
睁开眼,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我一个。我大惊之下,登时坐起。
正值深秋的阳光照进屋内,刺得本姑娘一时眼花。好不容易适应了,我环望一圈,只见某人在书案前坐得端正,表情悠然,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昨夜种种,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还狠狠掐了下我的右脸。旧伤复新痛,我心酸地捂住眼睛。
片刻后,穿好鞋袜,再捏诀换了身白色长裙,我踱到白长轩案前,仔细看他。这厮一双狐狸眼紧闭着,也不知是在打盹儿还是深思。总归大好机会放在我面前,万没有不占便宜的道理。双手按在桌面,我凑着身子上前,眼看唇与唇还有半尺的距离,老狐狸忽然道:“阿月,你又想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顿在那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撅着嘴不晓得怎么回答。
时逢他暗金色的眸子一开,我往后退出些许,站直身形负手望窗,面无表情地杵着。
老狐狸鄙视道:“一觉睡到中午,半分也不思进取。看来,这些日子,老夫果然对你太放纵了啊。”
我哼哼。
“起床看见老夫思考正事,居然还想着吃豆腐!”他说得深恶痛绝,绕过书案走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我摊手道:“说句实话。”
“嗯?”
“就吃你豆腐这回事,我是不分季节、不分时候、不分场合都在想的。”
“你你你……”某人气得说不出话。
我一笑了之。恰值屋外有人窸窸窣窣地念叨着什么,我竖起耳朵仔细探听了一番,却是老八的声音。具体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别过头,奇怪地问:“八哥来逍遥居干什么?”
“干什么?”老狐狸反问,眼中莫名就闪过一丝杀气,震慑得我不敢开口。看来,是因为昨天夜里的事了。我默默在心里点了两根小蜡烛,祈祷老四、老八别被鞭尸。至于逮去杀了什么的,只要干脆利落点,少给他们些痛苦就好了嘛。
老狐狸一边说着:“老夫对你们师兄妹几人,都太放纵了。”说罢,他挥袖打开了房门。
我跟在他身后,临一脚踏出去前,就听他用极低的声音问我:“上次莲华生说,当年欲界留在东荒的,还有名右神将?”
我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问起此事,只点头回道:“是。”
白长轩没再说话,径自走进了院子里。
铁色的苦蛮花丛里整齐统一地站着我的四位师哥。见着老狐狸出来,他们像商量好了似的,通通埋着头,一副认错知罪的模样。
老狐狸在距他们不远处站定,只手化出琉璃耀华,默然睨着几人。
老六被盯得不耐,率先沉不住气,道:“大师兄,昨晚的事……”顿了会儿,眼光又扫到我,他不知怎么想的,脸上一红,道,“完了完了,看来大师兄真的晚节不保。”
一众人沉默。
老八投过去一个“你想死吗”的眼神。
老狐狸唇线绷得死死的,看得出有点发火的前兆。
我摇头示意老六别再说下去,很可惜,这货看不懂脸色!
“这可如何是好。”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要是传出去,以大师兄和小师妹的名分,那可就……咦,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老二一记栗暴打在老六后脑勺,怒道:“连本爷都知道大师兄失节的事不能说出来你还敢说!找死吗?”
所有人无语。
此刻,老四和老八已经一脸“我想去死你们都别拉”的神情。而老狐狸嘛,呵呵,说他的脸铁青到黑都不足以形容了。
须臾,白长轩发话:“你们四人一起来,是何用意?”
老二作为辈分最高的一人,自是上前答话道:“兄弟有过,我没能及时阻止,是为犯错。我和老六甘愿一同领罚。”
老狐狸眸光凉凉地看向洛钰,洛钰急忙点头。
他又看向老四。
老四上前道:“主意是我出的,与凤卿无关,还请大师兄宽恕则个。”
老狐狸不语,最后看向了老八。
楚凤道:“此事我也有参与,大师兄要罚就一起罚吧。”
老四无语。
经久,老狐狸道了声:“好。”
几人同时抬起头,老二颇为自觉道:“我们一定轮番扫三个月的茅房,让大师兄解气。”
“不。”一个字打破了无数美好的幻想,老狐狸说,“自今日起,你们自行吊在玉像之上,暴晒五日!”
“啊?”
“啊?”
“啊!”
“唉……”
“怎么?”双眼微眯,老狐狸问,“有异议?”
“没、没……”几人答得异口同声。
“那就好。还不快去!”
“是!”
应完声,几人相互推搡着,快步走出了逍遥居。
我咽了口口水,脑中幻想着几个老顽童被吊在玉像上供众弟子观赏的景象,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我寻思着求个情,可又觉得两边脸肿得颇为销魂,等回过神来,已经不自觉地开口道:“这样的惩罚……轻了些吧?”
老狐狸无语。
他以一个“果然最毒妇人心”的眼神打量了我半晌,刚想说什么,熟悉的花香迎面扑来。随着娇笑连连,岚羽顾盼生姿,道:“看来奴家好似错过什么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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