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事了,凡世逍遥
白首再看千山云缥缈
目送三人远去,孩子叹了口气,再看向结界里的一双人,喉头发紧,喊了句:“阿月。”
莲华生道:“再慢来一步,排骨就变成冰冻排骨了。”
空青一脸正经地补充道:“现在也和冰冻的没什么两样。”
某人顿觉心口中刀,捂了捂,打量一番已显薄弱的结界,抚下颚道:“眼下老夫灵力不存,这和尚也是个半残之躯,万不可能打破这结界,空青……”
莲华生皱眉,严肃地打断他道:“你知道你现在只有七岁吗?”
某人无语。
“一个七岁的娃在我面前自称老夫,你知道我多别扭吗?”
“莲华生,你知道以你现在这种老弱病残的躯体,我要整死你有多容易吗?”
“哇呀,老丈人,你翻脸不认人啊?”
空青听不下去,皱着眉头上前一剑破开了封印。莲华生和那孩子边向白里月走边道:“我觉得你教出来的苗子都有问题。这空青,总是一板一眼的,比早些时候的排骨还不近人情。”
“呵呵,是吗?那你还看上阿月。”
“说明我也有问题,不行吗?”
空青简直想遁地了。
在白里月面前站了一会儿,那孩子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见她满头白雪,连眼睫上都是冰碴,衫上的血迹干涸,一块块暗红交叠着,艳得刺目。她和白长轩十指相扣,隐隐还能看见那枚翠玉的骨手。
一时间他心疼得无法言喻,恍若隔世,唯一不变的是对这姑娘的爱。此回,他定不会再放手。
这厢动着情,那厢莲华生道:“看来排骨已陷入深眠,要让她醒,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话音将落,身旁青色的人影迅速冲过去抱住了白里月,那孩子头皮一麻,短促的五根手指捏成了拳头。无奈地听见莲华生鬼哭狼号起来:“排骨,你……醒醒。我带他来见你了,他还活着,你听见了吗,排骨!”
孩子道:“莲华生,适可而止。”
莲华生不依,一把鼻涕一把泪,使劲在白里月颈窝蹭着,脸挨着脸,险些就要唇挨着唇,看得七岁的娃差点吐血。
他仍在道:“排骨,我早就知晓他对你有多重要,可我没想过,我做了那么多,你始终不曾留给我只字片语。你说要与我同游天下,都是骗我的吗?都是骗我的……”
三分演戏七分真情。
许是唯有这样的境况,他才能不假思索地好好爱她一场。从今往后,这样的爱,也只能埋在心底了。说着说着,语气变厉,他道:“既然你已经不在,留白长轩在这世上又有何用?你要死,我就送他一程!这一生,让他再也不能丢下你!”
话罢,身着青色长袍的人猝不及防地起身,作势要向孩子劈来。就在这一瞬,白色身影晃过,一道红光乍现,竟将莲华生震出了七八丈远。一时间,莲华生唇角见红,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那孩子和空青同时喊道:“阿月!”“月掌!”
白里月将将醒来,还处在半癫狂的状态,有些认不得人。再要凝掌逼近莲华生时,只听身后一声喝:“阿月,住手!”
白里月一怔。
“那是莲华生啊!你不认得了?”
“莲华生……莲华生……”白里月喃喃重复了两遍,再定睛,神智逐渐清晰,“莲华生。”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道,“我伤了你,我竟伤了你……我……”
眼看着伊人再要陷入狂乱,莲华生忙擦了血渍上前,道:“我无碍,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伤得了我?”
白里月还是摇头,碎碎念着。
此时某人顿时心上钝痛。从前,他只是猜测,若他出事,阿月必将自己逼入绝境,可待他亲眼所见,才知晓对白里月而言,他比她的生命当真更为重要。
咽了泪意,上前拉拉白里月的衣角,那孩子歪头道:“好阿月,老夫……回来了。”
白里月茫然一顿,低下头,嗫嚅道:“你叫我什么?”
“阿月。”
“你……是谁?”问着话,白里月的眼中已盛出晶莹。那孩子扯着她的衣袂示意她蹲下。白里月也不明为何,总觉亲切,便依着他放低了身形。小孩子左右打量了她一番,细小的眉头皱起来,又用胖乎乎的手捧起她的脸颊,两片濡湿的唇贴在白里月额头上,又贴在她眼睑上,最后辗转至唇边。
蜻蜓点水地过了一遭,他笑道:“阿月,我回来了……不要不信,不要怀疑。你身上有几颗痣,老夫都是知晓的。”
白里月骨躯一颤,指着不远处还躺着的紫衣人。
那孩子亦回眸看了一眼,道:“昨日种种,昨日已死。是莲华生用他毕生控灵之术将我的灵魄放进这孩子的体内,由此我才得以存活。”
白里月眼眶一涩,看着莲华生道:“你……”想说什么,却只觉言语苍白,任何话都表达不了此刻心中所想。
莲华生摇头道:“这是还情。谁让老丈人救了我一次。不过,你要是感动得想以身相许,我也是……”
“唰”,白长轩的贴心小棉袄空青,十分懂事地凝了一指剑气割断半缕伪和尚的红发。和尚怔了怔,委屈地闭了嘴。
白里月沉默。
某人翻着白眼,不情不愿地道:“这和尚现在散尽了修为,是个‘残疾人’。以后你要动手,还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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