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岛的愿望泼了一盆冷水，她冷静下来，“那我学个爱好吧，可以不出去的，做做手工艺品，插个花什么的。”
她想起抽屉里的那本书，“或者学点高深的东西，提升一下自己的涵养。”她手伸到抽屉，刚想拿一下那本催眠术做例子，却发现抽屉里是空的。
秦安的眼神很好，也发现了那本书不在，“被拿走了？”
“原本我没有把这当个事，”苏一岛垂了眼，“但是现在他把这本书拿走反而很可疑。”
秦安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一岛记住了这件事，这个夜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在闻到一股淡香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睁眼，秦安睡得很沉。
手机里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窗外月光顺着缝隙照射在地上，苏一岛走出病房，看到在门外抽烟的张守。
张守依旧是油腻的头发和杂乱的胡子，穿着短袖和短裤，坐在门口的马扎上抽烟。
看到苏一岛后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抬了下巴示意她对面还有一个空着的马扎。
苏一岛坐在马扎上，看到他脚边放着的香炉，里面燃着一支香，是它的淡香味，“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
张守没有回答她，一根烟抽到剩下烟屁股，扔到地上，亮红的火星被他用拖鞋踩灭。
“放松大脑，缓解压力。”张守冲她笑，“你觉得是什么？”
“我以为，”苏一岛看他的眼睛，“是用来催眠我的东西。”
这个猜测让张守笑容更深，“既然你都知道这个程度了，那我不如把实话告诉你，我非常重视你这个唯一的病人。”
苏一岛皱眉，“你催眠过我吗？”
“有，”张守点头，“你不是失忆了吗？”
“那一部分的记忆都是你消除的？”苏一岛虽然也想到这种可能，但是被对方坦然承认还是有点震惊，“是我让你消除的吗？”
“既然你能说出这个猜测，显然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张守挑眉，“不过不是你让我消除你的记忆的，是我自己消除的，那个时候你的状况接近崩溃，如果继续保持那种心态，即使把你救回来你还是会去寻死。”
“那，”苏一岛试探着问，“我还能恢复之前的记忆吗？”
“当然，”张守说的轻松，“我并没有把它们擦得干干净净，只是放进去了一个独自一人打不开的盒子，找到钥匙后它就会自己打开。”
“也就是说，”苏一岛看到张守香炉里那只香快要燃尽，“你并不打算帮我解开是吗？”
“我之前说过的，我非常珍视你这唯一的病人，”张守再次强调，“我不想你再进入那个状态。”
“哪种状态？”苏一岛有点懵。
“你觉得自己越来越弱小，陷入了怪圈，”张守说，“但是这才是正常的不是吗？无论是心理有压力，生病，这些都是活着的人类才有的反应。”
“你觉得，”苏一岛明白了对方的引导，“你觉得我会变成人类？”
张守摇头，“没有丧尸会变回人类，但是你确实向着另外的方向发展，是和其他丧尸不同的新的方向。你是丧尸王，你会影响到整个村子的丧尸的进化。”
苏一岛眨眼隐隐知晓了对方的目标。
“我不会做对你有害的事，你应该知道我和周启的关系不太好，”张守又点燃一支烟，“我要确保你是这个村子的丧尸王，他太过威胁你的位置。”
苏一岛没有想到周启和张守之间还有这种微妙的平衡。
“周启不会伤害我的，”苏一岛摆手，“他说过的。”
而且你们两个人其实在对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这个事情做得完整了。
“那个家伙，”张守冷哼一声，“那种油腻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不只是有争执，其实完全是看不顺眼吧。性格不同的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而已。
苏一岛在外面吹得时间有点长，摸摸自己的胳膊，“我就不陪你在外面聊天了，大晚上的还有点冷。”
张守伸出手触碰到她的胳膊，比苏一岛还冷。也对，他原本体温就比她低，又在冷风里坐了这么长时间，温度比她低是合理的。
“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张守开口，“我也会感到冷，但是仅仅是冷，这种程度的冷热对我来说都在承受能力之内。”
“那说明我比较脆弱吧，你真的觉得我的发展方向是好的？”苏一岛自己都不信。
“举个例子，”张守说，“可以毁坏皮肤的烫伤，是觉得能够忍受比较好，还是因为无法忍受而本能离开比较好？”
苏一岛看向自己的手，“那么，我为什么会变弱呢？”
“你一开始也不是那么强大的，”张守说，“你是靠自己才强大起来的。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非常清醒的孩子，然而这份清醒不应该遮住你的眼睛。”
张守的提醒和秦安的口吻重合，苏一岛想起秦安对自己提出的疑问。
“周启是我第一个怀疑的人。”她对秦安坦诚自己的心路历程。
秦安歪了头，非常不解，“可你那么喜欢他。”
即使是没有经历过末世的苏一岛，也本能地质疑着别人的善意，也警惕着自己喜欢的万物。
她轻而易举地推理出自己想要杀掉自己，好像这份人性的盲区不曾困扰于她。
至刚易折，她越是冷静，她从云端跌落的时候就越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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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脑子里清爽很多，再也没有那种钝痛。
“好些了吗？”秦安看向他。
“好多了，”苏一岛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假装自己生病啊。”
“那得问你自己。”秦安也开始怀疑她，“你假装生病就是为了趁机看蒋蓉蓉的本子吧！”
“怎么可能，”苏一岛否定的非常快。
然而她的心里却非常心虚，是的，她就是为了看那个本子，她确实想了各种方法怎样才能让自己偷看的没人发现。
结果自己竟然很顺口地就告诉秦安了，她自己都怀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她原本没想告诉他的。
“既然你的头已经不疼了，”秦安说，“我们去爬山吧。”
呃呃呃？苏一岛茫然地看他。
“我们暂时逃不了，潜水还不行，上山是可以的。”秦安很认真的样子，“我们爬山吧！”
这是她昨天说过的事，只是一时兴起，她自己都快忘记了，秦安昨天不是泼冷水，他是真的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她说的话他都有好好听。
苏一岛叹气，“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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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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