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是戏谑的话,看向窗户的眼神却十分温柔。
她赤足跳下床,拉开窗帘,果然看见放在窗台上的巧克力球和奶茶。
两样零食都被护的极好,就算是从隔壁小镇买来,它们也没有沾上一丝雨水。
南希甚至都能想象到,小傻子布兰登将它们紧紧抱在怀中,弓身快速飞行的模样。
她没有立即拿走奶茶,眼眸转动,看到窗户侧面没有隐藏好的衣角。
“其实,比起这些零食,我更担心我的骑士。”
女孩轻飘飘的话语比闪电更加凶狠,直接撕裂雨幕,冲进布兰登心里。
大白鹅们被冲撞得七零八落,仰躺在地上,幸福地蹬着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晚给南希送零食已经成了习惯,就算风雪也无法阻挡。
今晚是逆风,他在高空飞行本就不易,为了保护好零食不被淋湿,他双手冻得通红。
可有了南希这句话……
值!什么都值了!
布兰登心中像是烧起一团火,烤得整个人都发烫。
他强行压制住自己乱跳的心脏,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台方向。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南希,只能瞥见一根葱白的手指在奶茶盖上不断划着。
一圈一圈,涟漪一直泛到心底。
还等什么呢?快把奶茶和巧克力拿回去啊?
布兰登焦急看一眼外面越发大起来的雨势,南希本来就身体不好,吹这么久的风,会生病的吧?
他想强行将零食塞给南希,却又不敢暴露自己。拳头捏了放,放了捏,嘴唇紧抿着。
就在他挣扎不已的时候,他听到南希叹息了一声。
“如果要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雨给我送零食……那我不要了。”
说完,少女指尖一推,奶茶和巧克力球直接从窗台滚落!
布兰登一惊,想都没想,迅速冲过去捞住了零食。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暴露在南希的视野中了。
他不敢抬头,抓着零食的手微微颤抖。
他害怕。
害怕从南希眼中看到厌恶和恐惧,害怕她也误会自己是个不怀好意的偷窥狂,害怕她……
会就此视自己为洪水猛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雨水顺着发梢灌进衣领,冷的人脊背升寒。
自己……又搞砸了。
他不敢替自己辩解,沮丧的等着最后的宣判。
却听到,雨幕中传来一声轻笑。
“布兰登,原来每天给我送零食的‘神秘骑士’,真的是你。”
那声音里带着惊喜,带着笑意,是冰冷大雨中最温暖的存在。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可聪明着呢。别想骗我。”
“我刚说想和茶颜奶茶,当晚就有人送来,可是啊,这个骑士笨得很。”南希拿过珍珠奶茶,指着贴在杯子上的标签条,“标签条上打印着买单时间呢!”
“十五分钟奶茶就从隔壁小镇送到了我手上,拥有这种速度的人,似乎只有凯瑟琳口中的你了。”
“我现在最不明白的就是——”南希故意冷下语气,拖长声音。在布兰登忍不住想要逃走时,才扑哧一笑。
“既然你有超能力,当初我说让你摘月亮的时候,你怎么没帮我摘呢?”
少女嗓音软糯,就算是指责,也带着一股撒娇的甜。
朱唇轻启,声音喃喃:
“是月色不够美吗?”
她伸手,抓住布兰登手腕。
夜雨冰凉,掌心却很烫。
烫得布兰登忍不住抬头,撞进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中。
他忘记抵抗,也忘记拒绝,僵硬的被纤细少女拉近房间里,摁坐在柔软的床上。
少女房中若有似无的熏香,暖色调的光源和墙纸,还有床头手机里传来的柔美小调,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这个世界有点超乎想象。
一条干毛巾扔了过来。
布兰登能反应敏捷的接住奶茶和巧克力球,却没法接住这条毛巾,任由毛巾搭在他湿漉漉的脑袋上。
他呆呆地坐着,从毛巾缝隙中盯着南希,一眨不眨。
“你呀……还真是个小傻瓜。”
南希随手把奶茶一放,转过身,看着布兰登依旧是只呆头大鹅,摇了摇头。
快步过来,坐在他身边,给他擦干头发。
少年乖巧坐着,狼狈的像是刚从泥地里回家的大型犬。
只是这只大犬并不甩水,也不乱蹦跶,只有在南希伸长手臂的时候,才略微一低头,让她能少费些力气。
他不是不想自己擦头,只是双手被大白鹅们摁住了,它们力气极大,布兰登根本无法反抗。
也根本不想反抗。
布兰登甚至产生了幻听。
他听到自己的头发在吹嘘。
一根神气活现:大家听着!南希擦了我两遍!
另一根不服:你得瑟什么,她也会擦我两遍的!
可当干毛巾抚过耳朵时,这些声音全部消失了。
耳朵要被烫熟,身体全数血液都涌了过去。
布兰登抿抿唇,终于按捺不住,猛地抬头:“你、你不觉得我是变态么?你不讨厌我么?”
他攥着拳,声音颤抖。
大白鹅们本想捂住他的嘴巴,却一时失手。
忿忿地跺脚,又急又气。
“布兰登你是不是疯了!”
“你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来!装傻过去不好吗!”
它们在心中疯狂叫嚣,可却没有撼动布兰登分毫。
不仅如此,在那些叫嚷中,他反而平静下来。
就连恐惧也一点点消散。
——“做错的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要勇敢承担后果。”
哪怕这个后果会撕裂他。
他也不会再逃避,不会再畏惧。
南希与他不过咫尺之遥,一双桃花眼里眼波流转,仿佛敛聚了全宇宙的星光。
“为什么要讨厌?”
“原来你一直在担心这个,才不肯告诉我真相啊。”南希用手指戳下巴,忍俊不禁。
温暖手指替他捻去衣领上的落叶,声音柔软:“我还以为你数学多好呢,原来连‘第一可爱’加‘第二可爱’等于最可爱都算不明白。”
“不会真是——外星来的小傻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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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的肥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快夸我勤奋!
小外星人一步步从内向自卑的孩子,终于成长为勇于承担责任,愿意用自身力量帮助他人的英雄。
他在南希身上得到的,不仅仅有爱,还有包容,信任,和一段全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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