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你家怎么走?”
“先开到裕龙广场,到那儿再说。”冯昕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她似乎很痛苦。与此同时,车里若有若无地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血。
“冯小姐,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心。
“没事。就是有点困了。我想先眯会儿。”
“行。等到裕龙广场我再叫醒你。”
车快到裕龙广场时,戴默泽叫醒冯昕问她丁字路口往哪拐。之后冯昕便像车载导航一样为他指路。
这是戴默泽第一次往裕龙广场这边来,道路带着陌生感。然而当车从一个小胡同拐出来时,戴默泽却发现这条路他来过。
戴默泽耐人寻味地看了眼后车镜。车里开着灯,冯昕的脸十分清晰地出现在后车镜里。她的脸越看越熟悉。戴默泽在记忆里搜索这张脸,却苦寻无果。直到冯昕让他在一家花店前停下时,他才猛然惊醒:这是今天从花店里走出来的女人。
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她今天来找沈一枚的目的是什么?她是替那个男人给沈一枚传话的吗?或许……她是和事佬,来拆散他和沈一枚,劝沈一枚和那个男人复合的?
尽管思绪翻江倒海,戴默泽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很正常地扶冯昕下车甚至扶着她进了花店。冯昕让他开她的车回去。戴默泽拒绝了,说自己打车就行。
从花店出来,戴默泽并没有打车。他找了个花店里看不着的位置,吹着冷风开始抽烟。第三根抽到一半时,他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他决定去找那个男人。
至于谈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无非就是要求男人别再招惹沈一枚。他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拿钱解决。再不行,就来点狠的。他做到今天的位置,黑道白道的朋友也没少交。
再次推门进去,花店里没见到一个人影。店铺面积不大,戴默泽很容易就找到了一扇门。果然有其他房间。门开了一道缝。他走到门前,刚往里一看就吓了一跳——冯昕正在换衣服。
他尴尬地想要移开视线,却在这时冯昕行动自如的左腿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后,他看到她摘掉了长发(头发竟然是假的),紧接着,他又看到她脱了裤子,不久便看到冯昕包裹在内裤里鼓鼓囊囊的东西。
戴默泽脑袋嗡的一声:她竟然是个男的!
看到那个肥硕的大肚子,戴默泽火气直冲脑顶。他砰的推开门。此时冯昕正踩着凳子往衣柜顶放东西。看到戴默泽进来,他愣神的功夫,手里的盒子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没有什么值钱的,都是些女人用的发卡之类的小玩意。
“你们两个骗得我好惨!”戴默泽气急败坏,伸手就把冯昕从凳子上拽了下来,随即便是一拳。冯昕被他打倒在地。戴默泽犹不解恨,骑在他身上继续打。等他冷静下来时,冯昕已经没了呼吸。致命伤在后脑勺。一定是刚刚他把他从凳子上拽下来时,不小心磕到了尖锐物体。
戴默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冯昕的血:
“我……杀人了?”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有声音响起。是警笛声?戴默泽一下子瘫软在地,他眼睛紧盯着那扇小门,仿佛下一秒警察就会从那里出现一样。然而,并没有警察出现。
“现在时间是二十二点整。”是墙上的钟表在报时。
那是一块风格很特别的钟表。表盘吝啬得只有黑白两种色彩。上面的字是罗马数字,表盘底部有双黑色的手在拖着。好像是一个人在托着下巴盯着他瞧。戴默泽被它看得背脊发凉,他哆哆嗦嗦地辩解:“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你醒醒啊……你醒醒!”他拼命地摇晃冯昕,然而于事无补。
戴默泽又看向墙上的钟表。他把它当成人一样地盯着它看。秒针一点一点地移动着。真无情。冯昕死了,却一点也不影响它的工作。可他完蛋了。他和冯昕一样都完蛋了。
完蛋了。他和沈一枚也完蛋了。
不!不可以完蛋!他的心在呐喊。
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是双眼茫然地在屋子里搜寻着。屋子不到十平。布置得就像女孩子的房间。戴默泽的目光掠过粉色的壁纸,化妆台,半开的衣柜,男人的衣服,女人的衣服……没有!都没有!最后,他的目光停在冯昕的尸体上,是了,他在这儿。
只能完蛋了。他想。
“对不起。”他发颤的右手合上了冯昕瞪着的双眼。
离开花店前,他把所有的灯都关了,只祈祷老天再多给他点时间。衣服沾了血,他到底还是开着冯昕的车回的家。
卧室没开灯。黑暗中,戴默泽问:“一枚,你睡了吗?”
“没呢。”沈一枚坐起来,想要开灯。
“不!别开灯!我们就这样说会儿话。”
“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一定是这样。没等沈一枚回答,戴默泽心里便有了答案。其实他早就知道。还是她亲口说的。高考毕业后,他成绩不理想,被母亲送到国外念书。到了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这令他更加疯狂地想念她。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在QQ上说了他喜欢她。他原以为顶多是被拒绝,却没想到沈一枚回了他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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