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龙又点点头，周应群再道：“如果那天苏楠没走，那林夕和江伟出锦园的时候就应该都看见了她，这又有两种可能：一，林夕是青蛇，而江伟是因为某种原因或是因为忌惮林夕而没有声张，但林夕和苏楠也没有接上头，所以今天她才又发这条寻人启事约林夕见面；二，江伟是青蛇，但就象陈先生刚开始所说的那样，林夕没忍心抓苏楠，而苏楠却害怕了，因为林夕跟陈先生一样都很了解她和江伟的底细，一看见苏楠就能明白江伟是青蛇，所以苏楠今天发了这条寻人启事冒险约见林夕，试图要策反他，反正林夕已经放过她一次了。”
陈士龙听罢不禁也皱起眉头，“那依周处长所言，我们现在岂不是又陷入迷雾了？”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啊，为什么这两个人要一起出现在锦州呢？”周应群无奈地苦笑一下，然后在纸上大大地写两个数字‘12’，对陈士龙道：“苏楠应该是在十一号晚上到达锦州的，这条寻人启事是昨天到报社求发的，那么十二号这天她在干什么？你认为她会白白地浪费一天时间而什么都没做吗？就算她要先熟悉一下锦州的环境，那也应该在十二号就到报社去发寻人启事。”
陈士龙没有吱声，周应群又道：“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女人现在到底在哪？所有旅社旅店都查过了，没有这个女人，难道说她已经跟锦州城内的共党联络上了，有了落脚点？”
陈士龙摇头，“这个不会的，我非常了解这个女人，她的疑心非常重，就算她跟锦州城内的共党取得了联系，也不会在他们那里落脚，而且这么重要的一条情报线，她也不会跟其他人接触，她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她，更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她行踪的。其实除了旅店，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供她藏身的，比如说借宿民宅，比如说到店里去帮佣，比如说装病住进医院，也可能晚上出城，早上再进来。”
周应群点点头，“那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她赶出来了。”
时间不大，张文其回来了，进屋向周应群报告：“处长，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果真有一个启事板，那上边有一个新贴上去的启事：‘长生哥哥回家吧，下午三点，我在老城商业区风味街兴隆包子铺等你。’”
张文其话落，陈士龙马上兴奋道：“对，就是这个，林夕以前的名字就叫林长生！”
周应群看了下手表，然后吩咐张文其：“马上通知所有人，抓紧时间吃午饭，林夕不在，我就直接抓了这个女人！”
听周应群说要抓苏楠，陈士龙急忙提醒：“周处长，如果你现在就把她抓了，那就只能从她嘴里硬抠青蛇了，万一抠不出来怎么办？这个女人可是一个铁杆儿的赤匪，想撬开她的嘴，我看很难很难。”
周应群看了陈士龙一眼，诘问：“那你说怎么办？”
陈士龙：“我的意思是，最好还是等她跟青蛇见面。”
周应群哼笑一声，“就算他们见了面，又能怎么样？我们能拿到实证吗？你以为他们会摆好姿势让我拍照吗？你以为他们会手拉手地站在那里等我去抓吗？没有证据，只凭我周应群一张嘴说他们见过面接过头，有人信吗？你以为李汝和那个老滑头能无凭无据地就帮我抓人吗？到头来，还是要从那个女人的嘴里往外抠。”
陈士龙：“可万一抠不出来怎么办？等他们见面，至少可以让我们知道谁才是青蛇，可以让我们做到心中有数。”
张文其帮腔道：“可林夕现在不在锦州，哪天能回来我们也不知道。江伟已经连续两天晚上步行出锦园了，可那女人也没有出来与他见面，甚至我们连她的影都没见着。如果不趁现在这个机会抓住她，万一以后抓不到了怎么办？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周应群冲陈士龙诡秘一笑，“江伟是情报处长，林夕是督察专员，就算知道他们谁是共谍，我周应群也没有权力去抓他们，更没有资格去审他们，其结果也只能是由范汉杰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南京去。所以呢，我也就不用去操那么多心了，我只要抓到这个女人就行了，抓到她我都不用审，直接送南京交给叶局长，由叶局长交给老头子去裁决。”
陈士龙这才明白周应群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不禁点点头，却道：“可是想抓她也没那么容易，虽然她留的接头地点是这个包子铺，但凭我对她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在那个包子铺里与林夕见面的，她肯定是躲在必经之路的某个角落里等林夕，而且会藏的非常隐蔽，见不到林夕，她是不会出来的，我是怕你弄不好反而打草惊蛇。”
周应群果然皱起眉头，遇到这样一个机警的对手也的确让他头疼，他起身来到地图前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对陈士龙和张文其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去踩下点儿，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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