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把啤酒呈了上来,两个硕大的杯子,盛着满满的黄色液体。
我低头啜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难怪有人说这是猫尿呢,一点没错。我有点懊悔要了这么大一杯,肯定是喝不光了。
“真难喝!”我断然道。
“酒呢,不是让你品尝美味的,是用来灌醉了人套真话的。”钟俊海悠然的小口饮着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谬论!”我脱口而出,忽然念头一转,遂笑道:“要真是那样,你快快喝,我倒想听听你肚子里装了什么秘密呢。”
“嘿嘿,我酒量好,灌不醉的,倒是你,要小心。”他半真半假的望着我,呵呵浅笑。
我撇了撇嘴,“我有什么秘密啊,有你不也已经知道了么?咦,你凭什么对我的事这么了解啊?说,是不是温静告的密?”我一想到他掌握了我最软弱的一面,心里就没来由的别扭,再怎么说,小时候我们在任何方面比拼都是不相上下的。
“我雇了私家侦探,把你的情况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切,你有病啊!”我自然不相信。
他一脸的淘气,双眸汪着笑却深不见底,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的炫惑人心,我心里蓦地一动,很轻的。不觉皱了下眉,镇定一下,好像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被他迷惑,真是不可思议。
“说真的,你能不能对温静好点儿,老这么分分合合的,我都替你们烦了。”我很正色的说。
钟俊海掉开目光朝吧台处望了一会儿,才又转过来道:“你的意思是,即使我对她没感觉,但是出于责任或道德,还是要跟她在一起对吗?”
我有点呆,“你对她没感觉?你们这么多年了都……”
“事实上,我一直当她是妹妹。”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因为我们都清楚,温静从来没拿他当过哥哥,她是真心实意的爱他,“我曾经尝试过,只是,还是没办法产生所谓的男女之爱。”
我怔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叹气道:“早知如此,你就不该去招惹她。”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没道理,因为自始至终,都是温静主动在向他靠近。
果然,钟俊海闻言,苦笑一声,“招惹?你这个词用的真是……我连你都不敢招惹,又怎么可能去招惹她?”
然后,我们两个同时愣神,钟俊海猛地低头灌啤酒,我象傻瓜似的看他灌啤酒。
许是喝了几口酒,我脑子里有点转,犹如几千只小蜜蜂围住了头顶嗡嗡乱飞,赶都赶不走,哪里还会思考。
恰在此时,酒吧中央的一张大桌子上有人高声邀请钟俊海过去拼酒。一群衣冠楚楚的人在酒精的催化下终于褪去了文雅的装饰,开始肆意寻欢。此刻,钢琴声早已偃旗息鼓,一个寥寥三人的摇滚乐队正在酒吧正中间的舞台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灯光也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由明转暗。
唉,原来,所有的酒吧都一样!
钟俊海早已恢复了正常的神态,拿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失神了?”
我拼命眨巴双眼,以确定刚才是不是在做梦,抑或是酒喝多了,耳朵有点失灵,看他一脸的怡然,我估摸着后者的成分比较大。
钟俊海显然是要拉我一起去,还在那里游说:“在人多的地方显得太孤僻,会被人认为矫情,而且你要是一个人在这里坐着,过不多久就会有人来和你套近乎的。”
我终于灵魂归位,赫然道:“我倒是希望有人来搭讪呢!”
虽然这样说,但还是顺从的站了起来,尾随其后去了那个异常热闹的圈子。
他们在玩猜拳游戏,输了的人要罚酒。我们刚过去,就被热心人让道至阵线的最前沿。
一看桌子上摆满的一杯杯啤酒,我直发怵,“我不太会喝酒耶。”
在场的多有怜香惜玉之人,很快,有人拿了个稍小的杯子过来,往我面前一放,朗声道:“秦小姐初次见面,我们不为难,输了的话就喝小杯,总可以了吧。”
盛情难却啊,我不好再推,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不输。可是心里素质实在欠佳,当着这么多俊男倩女,分神也不是我的错啊!当我第三次举起酒杯举向唇边时,想必脸部已经扭曲得不行,因为终于有人想英雄救美了。
吴军离我不远,不知道他是一直在那个位置还是慢慢挪近的,反正此刻,他的手不长不短,刚好伸过来,很潇洒的截下我手里的杯子,笑吟吟道:“我来替秦小姐喝吧。”
顿时,一桌人象点燃的干柴火似的噼里啪啦的熊熊燃烧起来,叫嚣声不绝。
这,这也有点太那个了吧,我顿时窘得脸发红,但看周围的人都泰然自若,于是也只好继续雄纠纠气昂昂的屹立着,其实是脚灌了铅,虽然在公事上叱咤风云惯了,却很少遇到过这样暧昧的场面。
钟俊海忽然道:“老喝酒没意思,换点别的罢。”
于是有人提议,谁输了谁就出去拦一辆车,告诉司机自己是神经病。
这个建议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说有创意。
钟俊海在喧哗中低头对我道:“这回留神着点儿。”
我想说,还不如喝酒呢,这个更要命。
十二万分的当心,总算没当出头鸟,第一个倒霉蛋是姓冯的一个小伙子,他在众人的推搡下惨叫着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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