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孝祥是怎么认识的?”
文萱正在想别的事,听他这么问,微微一愣,方道:“那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刚离婚不久,带着女儿去了兰溪,在一家KTV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
叶吟风忍不住插嘴:“你不是做过会计吗?”
文萱叹了口气:“我学历不高,在兰溪又人生地不熟,找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说,做会计也挣不到几个钱,我希望能让小冬过得好一点。在KTV里上班虽说名声不太好,但收入还是不错的。”
叶吟风不再说话。
“我就是在那儿认识你哥哥的。那天他和几个朋友去唱歌,我倒酒时没留心,把酒洒在一个客人身上了,幸亏有他在,那客人才没有发作。之后他又来过几次,对我挺照顾的,慢慢地,我们就好上了。”
文萱瞄了他一眼:“你跟你哥哥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叶吟风笑笑,他跟孝祥从相貌上看的确不像有血缘关系,自己是瘦高个子,孝祥要矮一些,也更胖一些。
“你的脾气也比他好。”文萱刚说完就后悔了,脸变得微红,像泄露了心事。
叶吟风察觉到了,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孝祥人挺温厚的,他的脾气是在和嫂子,哦,就是他前妻离婚后才变了的。”
“那件事我听他提过。”文萱给他舀了碗汤,又道,“不过他提得最多的就是你这个弟弟。”
“哦?”
“他一直以你为傲。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弟。”
“是啊!大伯和伯母离世后,他就一直住在我家,我们虽然是堂兄弟,但感情上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叶吟风神色蓦地黯淡,“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自杀。”
文萱脸上的笑容也悉数敛去,默默垂下眼帘。
“如果是因为钱,他完全可以来找我。犯不着就这么……”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摇了摇头,毕竟他和堂兄已经分开五六年,彼此都走得太远了。
文萱低声道:“你应该了解他的脾气,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很要强。轻易不会跟你开口。”
叶吟风叹息一声,他何尝不清楚,自尊就像孝祥心上的一根刺,时粗时细,但永远存在。否则他不会对寄人篱下的事耿耿于怀,更不会因为离婚大受刺激而远走他乡。
孝祥的死讯从兰溪传来时,恰逢叶吟风在俄罗斯谈生意赶不回来,一应后事均由父母亲临兰溪和文萱一同操办,这一直是叶吟风引以为憾的事情。
而内心深处,他的愧疚还不止于此。
自己处处比堂兄强,到哪儿都锋芒毕露,惹尽眼球,孝祥表面无所谓,心里不见得真那么达观,他一直生活在叶吟风光环的阴影下面,那种滋味想必并不好受。
“孝祥一生不如意,只有迈信——虽说多亏了你——但好歹也是他创建起来的,如果说他还有一点成功的话,就是开了这家公司。”文萱的话语把叶吟风拉回现实,“所以,迈信的事,还是拜托你了……看在你哥哥的分上。”
温言软语的劝说令叶吟风再难招架,他点了点头:“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回家的路上,叶吟风开着车,思绪万千。与文萱的几番谈话,每一个话题似乎都带着足够的分量,需要他好好掂量盘算。
走还是留?这个原本有着清晰答案的命题,忽然又变得模糊混乱起来。
好容易盼来个不用去公司的周六,夏夏拿被子蒙着头正呼呼睡得起劲,晓春推门进来。
“郭夏夏,都快九点了,你怎么还不起床!”晓春不由分说上来就掀被子。
夏夏被闹醒,睡眼惺忪地刚想抢过被子来再睡,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立刻耳目清亮。
“晓春,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晓春把一罐子熏鱼搁桌面上,气哼哼地笑:“吃货!鼻子倒挺灵——我妈给你做的酱汁熏鱼。”
“哇噻!你妈太好啦!”
夏夏垂涎欲滴,火速跳下床,揭开盖子捻了一块就往嘴里塞,瞅得晓春直皱眉:“牙都不刷就吃!”
夏夏置若罔闻:“味道真不错!替我谢谢阿姨!”
晓春环顾四周:“你看你住的地方,乱糟糟的跟猪窝有什么分别!还有,怎么你们大门都不上锁的?我一推门就开了。”
夏夏嘴里塞满了鱼,含混不清地解释:“可能是丽丽下楼去买早点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她一向这样,懒得锁门。”
“还有啊!我进来的时候经过卫生间,看见里面蹲了个男的,吓我一跳,什么时候这儿进男舍友了?!”
“哦,那是丽丽的男朋友。”
“真乱!你晚上就没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
夏夏一脸正气:“我睡觉那么死,天塌下来都不会醒。”
晓春摇着头:“不是我说,合租房的环境就是差,叫你搬去跟我合住你还不肯。”
夏夏吃完一块鱼,心满意足地擦净了手指,开始穿衣服:“我知道你跟阿姨都对我好,可我也不能总占你便宜。”
“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我不早说了,就当陪陪我。”
“我是为你好。”夏夏一脸狡黠,“你想想,咱俩大学这四年,一点桃花运都不走,毕业了要是还这样蹉跎下去,早晚你妈得跟我急!”
晓春被气乐了。
“放心吧,等我年底加了工资就找个单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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