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踩高捧低的人那么多,只怕到时人人都要等着看笑话了。
她脸色僵硬,没回。
密贵人不知是觉得无趣,还是故意的羞辱她:“听闻你待会也要上台?与姐姐认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姐姐会哪些才艺呢?”
她说罢,捂着帕子笑了起来,宫中随人不知僖嫔的家室低,琴棋书画都不会,能表演什么才艺。
“密贵人,说话要懂得适可而止。”僖嫔冷笑道看了她一眼,自从密贵人肚子里揣了个龙种后胆子是越发的大了,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却仗着怀有龙裔横行霸道。
密贵人却不怕她这个纸老虎,略带好笑的瞟了一眼她紧紧揪在一起的双手,笑了笑,无趣儿的哼了哼。
紧张成这样,只怕也没什么看头。
见她转过头,僖嫔才深吸一口气,她确实紧张,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戏台子看,不错过一点一滴。
只有她知道,到时候要出场的不是她,而是——另有旁人。
***
后台
外面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时不时的传进来,盛玉淑眼睛巴巴的看着外面,时不时的往外看去,随后又止不住的往前瞧一眼。
她今日打扮的漂亮,一身素雅的宫装,淡淡的雾蓝色,领口与袖口都绣上了雪白的玉兰花。
窄袖,直筒,小盘扣,高雅又精致,得体又漂亮。
“琼华。”盛玉淑抬起头,往前方喊了一句。
盛琼华撩起眼皮,就听见她问道:“紧不紧张?”她低头笑了一声:“还好。”她撩下眼帘,看着身上与盛玉淑一模一样的衣裳。
自己的左手边放着一张琴。
原本要上台的僖嫔推给了盛玉淑,盛玉淑又推给了她。
还特意嘱咐:“上台之后你蒙着面纱千万不要说话,我们身形差不多不会被看出来的。”盛琼华故意问:“堂姐,为何你自己不上去,你的琴艺远远在我之上。”
盛琼华当时看的特别清楚,盛玉淑那一瞬间脸色极其不自然起来。
随后推脱解释:“手生。”
盛琼华当时只是笑了笑,随后不问了。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没过一会又渐渐消失,有小太监走进来禀告:“可以出去了。”盛琼华拿起手边的琴。
走的时候,盛玉淑还嘱咐道:“记得了,千万不要说话。”她看着面前盛琼华的背影,紧张的脸上都透着汗。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她没了选择的余地。
僖嫔给她两个要求,第一手抄一本金刚经。第二:代替她上戏台子。
成了,从此以后便获得万岁爷的恩宠。
若是败了——前方的盛琼华忽然转过头,雪白的丝绸遮住了她半张脸,唯独将一双眼睛露了出来,似乎是看不清,她眯了眯,一双桃花眼弯起,璀璨又迷离。
勾起嘴角,朝她笑了。
她道:“堂姐,你放心——”
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她说完,背过身,毫不犹豫的转头往戏台子上走去。
盛琼华一身素衣,姿态纤纤,步步生莲,绕是遮住了半张脸也不难看出那张脸的绝色。
她刚坐下来,宜妃就冷了脸,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讽刺:“僖嫔当真是有本事了,如今竟是学会了金蝉脱壳。”
她眼神轻撇,尖锐又凌厉,僖嫔坐不住,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喃喃道:“娘娘。”
宜妃最看不惯她这副娇滴滴的样子,刚要发飙,就听见外头喊:“万岁爷驾到。”
众人连忙站起往门口看,宜妃也歇了怒火。
“嫔妾叩见万岁爷。”康熙大着步子走过来,跪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他大步上前,一把牵起宜妃的手拉起,随后才道:“都起来吧。”
他手牵着宜妃,眼神转了一圈,又落在德妃乌雅氏的脸上。
瞧了一会,夸道:“德妃近来气色倒是越发好了。”
“多谢万岁爷。”乌雅氏低下头,素白的脸上带着羞红。
宜妃嘴一撇,翻了个白眼,摇着腰杆走过去,又听上方万岁爷问:“你千里迢迢请来的戏班子,唱的可还合你的心意?”
“吴侬软语的,倒是不失一种趣味……”宜妃明艳的脸上带着笑:“万岁爷有兴趣,要不让人上来再唱一遍?”
康熙还没回,就见僖嫔跪了下来:“回万岁爷,戏班子刚下去,如今在台上的是我启祥宫的淑常在,她想献一首曲子给陛下。”
“哦?”康熙扬了扬眉,这才往戏台子上看,那人坐在最中央,身材纤细,姿态优雅,素白色的衣裳上绣着玉兰花,娇俏又妩媚。
脸上蒙着面纱,瞧不清模样,唯独一双眼睛,灯火之下分外的璀璨。
他刚撩起眼睛,戏台上就有了动作,那人素手纤纤往琴面上一抚,空灵又悦耳的琴音瞬间飞逝而出。
缠绵,幽静,却含着大气磅礴。
康熙原本带笑的脸慢慢淡下来,他盯着戏台子上好长一会,才道:“这是——《秋风词》”
无人发现,他那平白无奇的一句话,语调却含着叹息。
唯独站在一边的李德全原本低着头,听闻之后撩起眼帘往上看了一眼。
琴声缠.绵却霸道,后宫中不少懂琴的,自然听出此人琴艺之高,原本热闹的场面开始变得安静。
康熙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捏着手中的碧玺珠串,雄鹰一样的眼睛从始至终牢牢的盯着戏台子上。
唯独宜妃,听戏听惯了,又一心一意眼中只有万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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