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沐一般不骂人,但她心里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究竟是他妈什么百年难遇的傻比让她遇到了,上辈子一定是刨了她家祖坟了吧。
“把我妈的牌位拿了我就走”,林初沐坚持。
林初沐说完,桌子上没人吭声,她没办法,只能从女主人这下手,“阿姨”,林初沐说,“我爸现在和您在一起,我妈妈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这种违心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林初沐心里很难受,但是不这样的话,看她爸的样子不会给她的。她接着说道:“这是你们的新家,我妈妈没必要留在你们的家庭里。”
“我把妈妈的东西拿走,对您也没什么损失”,林初沐嘲讽的看她养父一眼,嗤笑一声,“毕竟是结发妻子的东西,我爸又这么重情义,万一睹物思人了呢。”
对刚才还冷言冷语刺自己的人,要忍气吞声,软下态度,林初沐唾弃自己手段不正派,又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
“要拿就拿走”,女主人说,“当多稀罕的东西呢。”
“不行”,林父突然拔高声音拒绝,声音大的有些突兀。
被女主人瞪了一眼,林父憋红脸说,“不能拿”,他脸上做着表情,给她传递信息。
女主人满不在意的说,“发现就发现呗,人都不在了,东西留在我家里是什么意思。”
林初沐虽然料到了这个可能性,但她还是把目光转向林父,想听听这个曾经全心全意爱护她们母女两个的男人会怎么说。
“搬家的时候不方便带”,林父说,“很多东西都没法带,而且搬过来也没时间整理,东西都堆一起,还没收拾出来。”
林初沐不再跟她爸爸协商,转而对继母说,“阿姨,爸爸和您在一起,而且有了弟弟,你们已经成立了新的家庭,我妈妈的东西放在你们家里也不太合适,我还是带走吧。”
“带走就带走呗,又没人不给你,放我们这净占地方”,新女主人跟林父说,“你去给她找”,说完便转身回卧室了。
林初沐之前以为她们最多是把妈妈的遗物扔掉,没想到连牌位和遗像都没有留,林父带她去一个狭小的储藏室,里面放的全是不需要的东西,在一堆快递纸箱下翻出来一个塑料袋。
透明的塑料袋上面印着某某超市,里面装着一个相框还有一个戒指盒,袋子系的随意,被压的皱皱巴巴,形状奇怪。
林父把照片拿出来,再看到故人的脸,突然有些惆怅,尤其是当着曾经的女儿的面,看着曾经的妻子温婉的脸。
看到她目光温柔,微笑的看着镜头,仿佛一家三口的快乐生活就在眼前,他突然有点不舍得。
“留给我吧”,林父说。
他这句话说的带了些哽咽,神色难掩怀念不舍,林初沐即使已经铁了心要带走,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不知觉中眼眶红了。
林父怀念的事,她比任何人都怀念,林父现在脑子里想到的以前画面,她每天睡前都会想到。
林初沐母亲和养父生活了那么多年,不仅有用过的遗物,还有一些首饰,哪个女人不爱美呢,她妈妈也有金银首饰,大多都是结婚带来的嫁妆,收在首饰盒里,偶尔臭美了才会戴一戴,平时都舍不得带。
那些东西原本在林父的卧室,后来新女主人来了,就一股脑的放进林初沐原来的卧室,给新人腾地方,再后来就被扔掉了,值钱的首饰被卖掉了,或者给新女主人换新的。
新人来了,旧人被遗忘,男主人把心里和家里的地方都腾出来,扔掉或者卖掉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波动,现在看到仅剩的一张照片却惆怅起来。
有点虚假可笑。
林初沐红着眼眶,说道,“我带妈妈走。”
“我以后会让她有家的”,林初沐说。
林父不给,他把戒指也拿出来,使他们的婚戒,他们结婚时条件不是太好,所以婚戒有些简陋,不是铂金钻石的,就是普通的银戒,后来条件好了一直说补一个,他也给忘了这事。
他把戒指攥在手心里,说,“我不会给你的。”
“那我跟阿姨说”,林初沐残忍的戳破他被气氛感染才升起的一丝不舍表象,“你不舍的了。”
林父果然一僵,连脸上怀念的神色也收起来不少,他刚才的感情也不知道是几分真心,几分表演。
“我妈妈在这里不会快乐的”,林初沐说。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林初沐知道人死如灯灭,灵魂这种事是太过于玄学,他们把她妈妈的东西放在哪,她都不会有快不快乐这一说,但她觉得,如果玄学真的存在,在这个环境下,她妈妈绝对不会快乐。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快乐”,林父说。
林初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她不快乐?”
父女俩开始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争论,林初沐就是气头上,顺口答出来,并不想再和面前的男人多争辩什么,她叹了口气,说道,“那您觉得她快乐吗?”
“她希望我过的幸福,我现在过的很好,她会为我高兴的”,林父的渣言渣语从嘴里冒出来。
林初沐脾气那么好一人,被他这么不要脸皮的言论惊到了,忍了几忍,还是忍不住,“您配吗?”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林初沐靠理智压住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您敢直视妈妈的牌位吗,您不敢,所以您扔了,您不敢直视妈妈的照片,所以把她放在这个储藏室,永远不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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