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边！”小藏獒林杰还在低头找地上座位的数字标记，远处最后一排角落里的王芳已经已经一眼看到，挥舞着亮着屏幕的手机冲着小藏獒小声地叫道。
“我去。这电影不是号称票房好几亿了么？咋人这么少？”
“帅哥。电影票房这东西这好比你大街上看到的女人，个个胸都不小，实际上除掉垫的挤的隆的，能有多少真的呢？”王芳说完骄傲地用双手扶了扶胸前的一对“E”，“还是老娘的货真价实！”
“也是。尼玛现在这电影的票房比大街上女人的胸还虚！”小藏獒脱掉外套，抬头看了一眼王芳——浓妆艳抹，烈焰红唇，更令人敬佩的是外面这么个大雨天，居然下身只穿了短裙黑丝袜——真是蛮拼的。
“再说，人少才好。”王芳笑盈盈地朝林杰抛了一个媚眼，“死鬼，以前你开车带着我不是总喜欢找人少的地方嘛。”
已婚人士人民教师林杰上一周去省城培训最新一套广播操，期间碰到几个大学时候的师兄弟，接连通宵打牌饮酒数日，早已疲惫不堪。今天回家，本来是要“缴公粮”的日子，不过看着眼前王芳这满目春光的饥饿的眼神，知道任务又多了一份。这女人发起浪来，浑身会散发出一种不可遏制的气势，更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杀气。
“以前，以前不认路哈，所以总瞎跑。现在这不有导航了嘛。”
小藏獒笑着打岔：“东西这回该搞到了吧，哈？”
小藏獒侧身左手拉过王芳的手，顺势伸到胸前上下游动；右手抓起王芳脚底下的提包，开始翻找起来。
“死鬼。好久不见面，见面就知道要东西，要东西。不能好好看看我么？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点？”
“我这不一直看着你的嘛。”小藏獒左右手同时在不停地摸索，突然，右手碰到一个透明的塑料文件袋，借着电影院内微弱的灯光，看到了上面公安局的红色公章。
“瘦？”小藏獒左手不停揉着手里的肉球，笑嘻嘻地小声说道：“瘦了不好哈，瘦了没手感。你拿东西的时候没被别人发现吧？”
“没有。老娘是谁？管档案的小花是我一把手带起来的徒弟，那天趁部门文件归档，我找个理由把她支开，亲自拿去复印的。绝对没有第二个知道。不过这案子早就结了，我可告诉你，你拿这个案卷可千万别去搞什么事情，给老娘我惹麻烦......”
“放心放心！我还能害了你嘛。”小藏獒的左手继续加大抓揉力度，“不早就和你说了嘛。林池翁是我本家的哥哥，虽然小时候关系也一直不太好吧，这家伙老欺负我！不过听说他这事可牵涉了不少人，他走了不要紧，我这挂着他弟弟名号的以后还要混的。搞清楚这中间都有哪几路神仙哪几尊菩萨，以后能躲就躲，该拜就拜，免得被误伤，哎！”小藏獒夸张地叹了口气，不过显然演技不到位，自己差点笑出声来，幸好电影院灯光幽暗，王芳又正在兴奋的状态，没被察觉。
“对了，我这也琢磨着回头把名字也改了，叫个林思，林聪啥的。不过，听说现在这名字不容易改，这事也交给你了哈。”
“你倒是蛮机灵的嘛。”王芳一把抢过林杰拿在右手里的文件夹，色迷迷地笑着说道：“我不管你什么目的，这可是老娘我费了老半天劲才搞到的。还想改名字？那今天看你表现了。两件事的话就要两次哦。”
林杰顿时菊花一紧，顿感亚历山大。心想得亏着刚刚在车上还吃了个两只小贩强行推销的茶叶蛋，补充了点体力和蛋白质，不然就今天可能就要战死沙场......
“算了，这电影估计也没啥看头的。”林杰心一咬牙，大义凛然地站起身。既然躲不过，不如速战速决。
“猴急什么！”王芳嘴上说着，已经站起身开始提包披外套，“我也听说这个电影不好看，烂片一个！那我先走，还是老地方见！”
周一上午照理又是最忙的时候。开会，写材料，跑腿。这一上午徐不凡忙连喝口水、上卫生间的时间都没有，依稀找到了当年在外企年底做KPI的感觉。
到底哪个王八蛋讲的公务员就是成天喝茶聊天看报？徐不凡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讲真，这一年在不管是在招商局内还是整个机关大院，徐不凡见着的滥竽充数尸位素食的公务员有是有，但若真细细算下来，从比例上来讲，可能不一定会多于天天吵嚷着要“苦逼加班”的企业写字楼白领。体制内的员工，总归要顾忌下手里的铁饭碗不能丢，即便有偷懒敷衍的，也多少有个限度。好比一个喜欢沾花惹草又骨子里传统的男人，玩玩暧昧逢场作戏可能有不少，但真正撕破脸离婚的倒也不多见。
实践出真知。有些道听途说的固有偏见，传着传着就成“常识”了。想起当年交换生在韩国读书，晚上在一个小酒吧打工，一起工作的“阿朱妈”(韩语，大妈的意思)有天拿了一串葡萄，兴奋地和徐不凡说，孩子，来，吃葡萄，吃葡萄，葡萄甜嘞。你们中国没有葡萄吧？
葡萄有呀，我们中国葡萄各色各样，又大又甜，多汁多水，好吃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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