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转身,自己也吓了一跳,看缚灵阵中的灵力涌动,少说也要有个五百年以上的妖灵在里面,莫非……张凌一震,那女子是妖,她吃了李偲不成?
张凌抽出剑,再次走进东厢,床上的女子内丹被束缚,睡得很不安稳。张凌靠近床榻,将灵力探到那女子身上,确定自己的净魂确实在她的魂魄当中。
张凌背上冷汗涔涔,此时如果下手精准,直接打碎妖丹,那刚刚被她吞下的灵丹应该还未被毁,李偲的灵识应该还有救,她的内丹被缚灵阵牵引,暗红色的灵光若隐若现,看得十分清晰,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张凌举起剑……
忽然,那女子挪动了一下身体,碍于背上的伤口,她并没有翻过身来,反倒是被子被闪落半幅,露出背上整片散开的绷带以及肩甲上没有完全包起来的伤口,那是本该在李偲身上的伤口……
李偲整整昏睡十一天。
五月十七的清早,李偲醒来就见到张凌备了精致的饭食守在他床畔。张凌当然不知道他今天会醒,这些精致的食物张凌每天每顿都会备,唯恐李偲醒了想吃什么东西。
“张凌?”李偲想起身被张凌按住。
“别乱动。”张凌轻手轻脚扶起李偲。
李偲见他抱了一本青砖一样厚的《寻仙溯源第三卷》,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掏出来的。
“哦,对了,我遭雷劈了是吧。”遭雷劈这种事从李偲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多光彩似的。
说话间小狐狸已经跳上床,依偎在李偲身边蹭他的手。
“我没事。”李偲摸摸小狐狸的头。
张凌把食物往李偲面前推了推。李偲撑起一点身体,张凌拿筷子夹起软糕喂给李偲,李偲抿了两口,清甜软糯,抬起眼刚想夸两句,却见张凌满眼的血丝。
“你没事吧?”李偲问。
张凌挪开眼神,轻轻叹了口气,那样子特别的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行吗?”李偲端起粥倒进嘴里。
张凌拿出药膏递给李偲,李偲接过打开,药香扑鼻从气味判断都是上品仙草,膏面上还有些指印,显然是张凌平日傍身的东西。
“谢了,早听闻仙门当中做好的药师出自张家,果然名不虚传。”李偲这人十分懂得承情,谁对他好,他心中一百个有数。
“哎,一定很难看吧?”李偲又问。
张凌不解。
“我说我背上的伤。”
那可是被天雷所伤,即便有灵气护体没霹得焦黑骇人,那皮肉撕裂狰狞见骨,总是难免。
“不……不,不会。”
“不会就不会,你脸红什么?”李偲歪头看他。
张凌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些烫,转身便逃了。跑到门口忽然回头,对着李偲深鞠一躬,说:“谢谢你。”
“啊?”
还没等李偲说什么,张凌已经跑没影了。
“下次别再这样了,当真劈死了他张家不会放过你的。”李偲见张凌走远才说。
小狐狸不以为意,用前掌的小肉垫在李偲脸颊上踩了一下。
李偲也挺无奈,不找人挡雷,以狐政现在的道行怕也活不到别人找他麻烦。况且狐政现下只是没什么修为的灵兽,谁又会想到那天雷是奔它而来呢?
“我老早就觉得是你,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李偲抓着狐政后脖颈的皮毛故作生气。
狐政四个小爪子在空中挥舞,李偲忽然有种成就感,就用手指戳它的肚子。
“小样终于落我手里了,让你小时候诓我的肉干吃。还敢假装不认识我?”
“对了,”李偲从乾坤袋中召出一包内丹。“这是你族人的内丹,我就只能追回这些了,且都是从新炼化过的,你拿着用吧,假以时日,应该很快能恢复人身了。”
张凌出门直奔对梦居,告知师尊李偲已醒的消息。
“也该到时辰了,醒了就好。”张续道。“凌儿,你近日多看顾些李偲,别让他乱跑。”
“是……师尊,人的灵丹要如何能制衡妖丹呢?”张凌问。
“自然是谁的修为高谁占上风,如此浅显何来一问?”
“不是一人一妖,如果灵丹和妖丹在同一个人身上呢?”
“你是说李偲啊,你也看出他的玄丹并非原本修炼,而是一颗妖丹,放心,那是阴阳狐的,严格来说灵兽不算妖,他不会失了心性胡乱伤人。”道宗捋着白胡子道。
“他十五满月夜会变成另一个人,翻遍典籍没找到个说法。”张凌是实在没辙才来问师尊。
“这人世间的阴与阳是相对的。昼与夜,昼为阳;朔与望,望为阳;人与妖,人为阳。白天阳气盛,人在白天行走劳作,妖精鬼魅则多为夜里出没,每月十五又称全阳之日,满月光辉的阳气不弱于日光,妖丹气弱,灵丹才得以占据上风。”
“所以说,十五晚上才是李偲原本的样子,路还秋提到的李家女子就是她……”张凌低声自言自语。“师尊,可有什么办法能帮她恢复原来的样子。”
“灵丹修为超过妖丹,不过他的妖丹少说也该有五百年的修为了,很难。或者用阳气更胜的神兽内丹替换他自身灵丹,那样一来人怕是要妖化了。”道宗摇头。“皮相为虚妄,人心方本相。何必执着呢?”
“弟子想学招云蔽月。”张凌忽然说。
招云蔽月完全是观赏性的,战守困遁一字不占,张续明白张凌是想在必要时为李偲遮月光,虽说治标不治本,但也是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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