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施瓦恩在耳麦里轻声咒骂，“掩体里竟然还有这玩意！真感激他们时刻把总统的安保措施放在首位！”
老兵们也向他们轻声报告：“建筑结构遮挡了大部分视野，射击露出部分不足以致命，看来我们这次要放跑他了。”
“唉，可惜。不过早就料到了。”杰森垂下枪口，笑着打量多米尼克的新造型，戏谑地吹了声口哨，“我真想知道，你帽子下面的头发还剩多少？”
多米尼克优雅地微微偏头：“这是你们的第一个问题吗？”
“当然不是，我认为你的造型逊毙了，这只是类似于‘今天天气不错’的一个开场白，千万别当真。”杰森也学着他歪了歪脑袋，无情地否定道。
多米尼克故作绅士地笑了笑：“我一向笑纳来自于弱者的贬低和咒骂。不过真的可惜，本来想和你们分享下午茶，可我猜你们一定会放任上好的红茶和茶点慢慢冷掉。——所以，介意我独享吗？”
“……杰森，”程序员突然把声音切换进1v1频道，“他在这里，他的丧尸兵也必须聚在他周围，是吧？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会和汉斯探讨可行性，拜托你们尽量把他拖住。”
杰森耸耸肩：“我很乐意。”
“我真高兴。”多米尼克打了个响指，“作为主人，我认为我有义务给客人们找点儿乐子。”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用吊线牵引着那群丧尸，它们突然向多米尼克的方向退了几步，而后在原地慢悠悠转了半圈，背对着杰森和布莱恩笨拙地坐在地上。
看起来就像是挤挤挨挨地堆积在仓库里等待腐烂的娃娃。
多米尼克享受地叹了口气：“多么听话的小家伙们，我可以指挥它们攻击、抑制它们对食物的渴望、把它们训练成我的专属军队，但遗憾的是，它们的智力退化得太厉害，无法完成任何精妙的动作。——不过这也怪不了它们，谁也不可能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思考什么哲学问题。”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等待一位体型偏胖的非裔妇女小心翼翼地从他身后绕出来、走到他身边、将托盘里的茶具摆放好：“……所以我需要人类。亲爱的，来和他们打个招呼。”
妇人胆怯地看了一眼他们，下意识地用空着的那只手覆住隆起的腹部：“你……你们好。”
“是个人类，而且是个孕妇！”程序员在频道里小声惊叫。
多米尼克舒适地靠在椅背上：“我收留过不少人，大多是一家子：妻子和丈夫、哥哥和妹妹、父亲和女儿。一个被我留在身边，另一个受我驱遣——不得不说，亲情的纽带是我最爱利用的人类弱点之一。不过他们一般使用不了太久，而且总是被保护者先崩溃自杀。”他遗憾地耸耸肩，“我能理解，全天候待在充满丧尸的环境里，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个极大的心理压力。”
说到这儿，他赞赏地轻轻抚摸那名妇人的手臂，妇人克制地瑟缩一下，但还是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所以我爱死现在‘服役’的这一家了，他们坚持的时间最长，也最有用。老父亲帮我开车，丈夫帮我做粗活，妻子为我料理一切琐事。”
“多么美妙的轮回，两百年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只是这次没有林肯了。”多米尼克惬意地叹息一声，微笑着望向两人，“我想我已经表达了足够的善意，那么，你们的第一个问题？”
“你最终的目的？”布莱恩冷冷地看着他。
多米尼克耸耸肩，单手撑着下巴做出一副无聊的样子：“啊，可能性太多了，真让人难以选择，不过我猜……统治全世界大概是最好玩的？丧尸和人类美妙地互补，在我的带领下重建一个□□的、高效率的王国，想想就让人兴奋。”
“想想就让人恶心。”丽萨在耳麦里厌恶地低语。
“是个好主意。”杰森点点头，“但是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第二个问题？”多米尼克低低笑道，“哦杰森，别总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你知道丧尸对人类有多着迷，你也知道人类对丧尸有多惧怕。如果你在高中历史课上没做过相关的论文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恐惧，和微弱的希望是□□社会的两大法宝，而这些都建立在有限的信息交换速率上：你隐约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再次发生、会发生在谁的身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阻止这一切，没人会听到你的呼救声。——所以我要清理一些他们将来用不着的节点。”
杰森皱皱眉：“我以为坏人都会把毁灭世界的计划书放进保险箱里，而不是像节目预告一样到处宣扬。”
“这是你的第三个问题。”多米尼克愉快地喝了一口奶茶，“哦，你这低等的、可怜的小东西，你大概无法理解亲眼看着别人一点点摧毁你的希望的那种无力感，是不是？——没人能阻止我，我想，恐怕也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一个小小的基站，即使他们知道半数信号基站报废后他们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没人会站出来、用生命的代价保护无数个基站中的一个，谁都知道这是注定失败的尝试。他们会盯着随身机，眼睁睁看着代表基站的小红点一个个熄灭，然后嚎啕大哭，不知道该怎么办。接着当有人向他们伸出手，告诉他们为我工作就可以免于死亡的威胁时，你猜他们会怎么选择？”
他笑着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扣上西装纽扣：“没人能够改写命运，即使他们已经事先知道结果。——感谢你们的参与，我想直播应该很成功。”
“对了，还有一件小事要你们帮忙。”他抬起戴着手套的右手，轻轻摆了摆，“差点忘了，你们也是他们的希望之一。——咬伤他们，……的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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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目前地铁隧道的通风手段分为自然通风（利用列车来回行驶压缩气流换气，类似活塞运动，地铁正常行驶时的常规通风手段），和机械通风（开动通风机强制换气，用于在运营前后排除隧道浊气、抑制火情蔓延、以及在列车在隧道中停止运营时保证列车上空调正常使用）两种，以现代趋势来看，自然通风和机械通风混用可以达到节能高效的目的，所以此文中设想未来地铁隧道比现在更依赖于机械通风。另，因文中地铁已停运六个月，且隧道内列车不会一直保持在运行状态，故有必须开通风机一说。
——感谢888姑娘的留言，她提醒我一直保持严谨负责的写作态度，这对科幻类文章非常重要。thanks a l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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