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齿一哆嗦,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悠悠之口细碎到了这个地步,真真是让我无辜且无奈啊。我撤了被子下床,将藏在床底的啃了一半的酒糟鸭子拿出来,让嬿好去给我倒半壶酒,哦不,是半壶茶,为了避免明天又传出太子妃争宠不成反借酒浇愁的言论。我啃着鸭脖子,含糊道:“装病不成,我还是吃吧,免得没有力气来抵挡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芳蔼盘腿坐在芍药粉捻金线荷叶绣榻上,兀自笑得前仰后合。她冲我勾了勾食指,新鲜纳罕地说:“母后在昭阳殿设宴,宴请百官命妇,三哥刚被母后一道懿旨抓去了,你这病装得正好,窝在殿里清闲。”
我砸吧砸吧嘴,酒糟醇香馥郁渗入舌尖,慢慢浸开润进肺腑,整个人都醉了,哪有心情不好得。芳蔼歪了身子研究盛放酒糟鸭子的盘子,奇道:“这不是宫制啊。”
我点了点头:“这是我娘家送来得。”
芳蔼笑嘻嘻地凑近了我,“你放心,我三哥一定能抵住母后得,东宫暂且添不了新人了。”
别,他最好不要表现得那么坚贞。知道得,他是新得了佳人,无心玉瘦香浓,不知道得,还以为我多凶悍多霸道呢,逼着太子不让他选妃。我从榻上站起来,可能站得急了一阵眩晕,低头微觑青石板边缘的纹络似乎弯弯斜斜着,再一看,芳蔼的发髻珠钗都生了重影金光四散,天地倒悬一时站不稳了栽倒在地上,一道黑天幕遮下来的时候,我听见嬿好急切的声音:“太子妃晕倒了,快去找太子。”
心想,这样又成了为逼太子留在东宫不惜装晕倒扮柔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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