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他低头难过地说,所有口袋都摸遍了也没找到一张纸可以帮她擦血。
陈釉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更恐怖的是鼻血还在往外流,她一抽一抽地抬头说:“陆鲜衣……有鬼推我……呜呜呜呜呜呜鬼把我推下来了呜呜呜呜呜痛死了!我们回家吧!”
陆鲜衣既心疼又好笑,忙安慰道:“好好好,我们赶紧回去,回头我来帮你收拾这个鬼!!”
陈釉被他搀扶着站起来,一跛一跛地走:“那……那不行,鬼……也会推你……你的。”
“没事儿,我不怕!”陆鲜衣一边扶着她走,一边伸手摊在她鼻子下面想帮她接血。
陈釉怕弄脏他的手,扭开头:“你别……别接!接了还是会流血……没有用……”
或许男孩只是想弥补自己心里深深的愧疚吧,脏不脏什么的,也就来不及想了,执意要帮她用手把脸上的眼泪和血抹干净……虽然越抹越花。
回家后,看到陈釉惨相的陆仲华把儿子一顿教训,恐吓他要是再带着陈釉乱跑就把他腿给打断。垂头坐在沙发上的陆鲜衣听着爸爸暴怒的骂声,心里也想着,再也不带陈釉去那个地方了。
哪曾想,五年之后还是来了这里,即使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不复当年模样。
陈釉跟着陆鲜衣爬楼梯爬到五楼,门上的对联画的还是去年的生肖,陆鲜衣开始还能温柔地按几下门铃耐心等待,等着等着门里也没动静,他便开始急了,改用手猛拍着门,冲着门里喊。
狂轰乱炸没把他妈妈喊出来,倒是把不堪其扰的对门邻居弄了出来,老大妈开着门缝探出头来抱怨:“那屋又不住人了,你们找谁啊?!”
陈釉奇怪:“不住人了?”
“是啊!几个月前就搬走没在这住了呀!”
陆鲜衣着急地追问:“您确定吗?屋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她不在这住了吗?”
老大妈点头:“我知道,王医生嘛!确实搬走了,不在这住了!你们别敲了,没人的!”
防盗门随后重重关上了,陆鲜衣感觉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被巨石砸碎了,他转头看向陈釉,眼神似乎在求助:我该怎么办?
电话也打了,信息也发了,都没个影儿……问外公外婆他们也都不知情,那就干脆来住的地方找她吧,得到的结果比任何一个都让他震惊,她居然瞒着他搬走了,一瞒就瞒了好几个月!
陈釉安慰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我有个办法,但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要不要尝试联系一下阿姨的那些牌友,或许他们会知道点消息。”
陆鲜衣捏紧了拳头,哑着嗓子说:“好。”
两人慢慢下楼,陈釉牵着他衣角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她轻声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在那棵树的树干上刻下的记号?”
陆鲜衣跟在她后面,点头说:“嗯……你是大哥,我是小弟。”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一起一伏,渐渐重叠。
“那……”陈釉走下一级台阶停住,转过身子抬头望着站在几层台阶上的单薄少年,“你现在承认了不?我是大哥,你是小弟!”
仿佛一下子回到五年前的那天,陆鲜衣至今都在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像陈釉这样回头看一下,他笑了笑,答应着:“嗯,大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釉得逞地大笑,转过头继续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哄孩子似的说,“小弟别怕,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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