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清城。
凌晨三点。
冬念猛然惊醒,她呼吸急促,心口那处“噔噔”乱跳,额角蒙上一层冷汗。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雨声,下雨了。
右手在黑暗中探索,摸到床头灯开关,按下。
轻微的“啪嗒”声,房间顿时明亮许多,柔软的灯光打在床单上。
她摸摸胸口,那里已经不再躁动。
从床头柜拿出笔记本,翻开记录。
【2018年4月3日,周五。
又梦到他了。
梦里,他提着鸟笼,跟人发生了争执。】
简短几句话,冬念概括了那场梦境。
笔记本往前翻,每一页都记了密密麻麻的字,每篇日记,都只有三言两句。
【2018年3月26日,周四。
梦到程程把他爹的紫砂壶打碎,嫁祸给小弟。】
【2018年3月15日,周日。
程程今儿被朋友带到青楼,叫来俩美人儿,程程骂她们样貌丑陋,让她们离他远远的。】
一篇又一篇,翻到第一页,时间居然是【2013年7月13日】。
不知不觉,已经五年了。
这本小小的笔记本,承载了她所知道的全部“程程”,在梦里,他也陪伴了她五年。
……
合上笔记本,冬念靠在床头,思绪万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位名叫“程程”的男子,频频出现在她梦中。
也许真的有前世今生这一说法。
梦里,他是侯府三公子,整日不务正业,逗鸟、怼人样样精通,常常穿着一身青衫在街上溜达,时不时说些自己编的诗句,惹得那些女子娇羞脸红。
深夜,雨声逐渐变大,睡意再次涌上来,冬念靠着床头沉沉熟睡。
清晨醒来,冬念脖颈一阵酸痛。
她压着后颈,下床拉窗帘。
打开窗户,清早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吸上两口,神清气爽。
昨夜下了一夜雨,水泥地上积攒成片小水洼,上面还黏着几片树叶。
那树叶是小区种的枇杷树上的,枇杷树四季不落叶,看来昨晚风挺大,把青色叶子都吹落了。
吃过早餐,冬念骑着自行车去学校。
校门口,跟陈凝相遇。
陈凝嘴里叼着包子,几乎半张脸被头发糊住,含糊不清跟她打招呼。
冬念笑着应声:“姐妹,你头发成精了!”
陈凝满脑子黑人问号脸???
到教室,陈凝解决完那袋包子,回头说:“念念,昨晚那英语试卷,借我抄抄!”
冬念:“……”
她默默把试卷从书包里掏出来,递给陈凝。
随后又戴上平光镜,非常“装X”的扶了扶眼镜框:“陈凝同学,你再这样下去,高考怎么办。”
正在奋笔疾书的陈凝回话:“那就等高考再说。”
陈凝是她好友,两人初中同校,到高中分在同一教室,关系渐渐熟络起来。
刚接触时,陈凝说话客客气气,温温柔柔,冬念以为她是邻家大姐姐性子,后来熟悉后,狐狸尾巴逐渐露出,那就一风风火火性子。
赶在预备前,陈凝抄好卷子,把卷子还给冬念的同时,提醒她:“别忘了今天晚上的火锅!”
冬念一愣,慢吞吞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陈凝两手迅速抱着她的脸蛋儿,狠狠揉了几下。
满脸心满意足:“念念,你的脸跟面团子一样软。”
冬念微笑脸:“……那我以后把面团子揉好送给你。”
陈凝:“??”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
今天周五,也是陈凝生日。
下午放学,意味着即将迎来周六周日两天休息。
冬念刚背上书包,就被陈凝拉着手腕,火急火燎走出教室。
她们教室在三楼,下楼梯时,冬念跟不上陈凝脚步,差点没崴到脚。
她心惊胆战:“姐妹,你慢点,我要摔了。”
陈凝怎么可能会慢。
她妈妈今天只留给她三个小时出去嗨的时间,时间一到,甭管怎么样,她都得乖乖回家。
所以,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这会儿听到冬念的话,她二话不说,众目睽睽下,反手把冬念拦腰抱起,抱迅速飞奔到楼下。
这可是三楼,除了陈凝,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做到如此迅速且不喘气地把人抱到楼下了。
目睹全程的其他同学,都他妈惊呆了。
“我操!!这他妈谁啊,劲儿这么大。”
“高二九班的陈凝,老犯事儿的那个。”
“她怀里抱的谁?那么小一团?”
“啊,她朋友,冬念!!可乖一妹子,长的可漂亮了。”
“她俩什么情况?这是搞百合呢还是啥?”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
一直到出租车前,陈凝才放下冬念。
冬念捋了捋有些皱巴的校服,说:“姐妹,以后在学校咱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她也听到几句,什么搞百合啥的。
她冬念可是纯直的!!!
陈凝自然知道会被人误会,隔空放话:“谁敢乱说撕烂他的嘴!”
公交站牌有几个默默观察的妹子,听了这话,连忙把目光挪到一边。
*
火锅店,六号包间。
冬念跟陈凝坐在一起,周围还有几个男生女生,都是陈凝朋友。
圆桌中间放着鸳鸯锅,加了火锅料的水,由白色变为红色,冒着气泡翻腾,散发出诱人香味。
下好食材,包间门被敲响,陈凝的蛋糕到了。
大家唱生日快乐歌,陈凝许愿,包间内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冬念最喜欢吃辣,刚熟一波菜和肉,基本上都到了她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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