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萧明珰跟着文氏回院子。文嬷嬷亲手为文氏更换出门的礼服,换上平时穿的常服。萧明珰吩咐絮柳到她的院子里拿常服过来换洗,她则拿起放在榻上的牡丹绣图一针一线绣了起来,她慢慢填满硕大的叶子,把绣图拿远点省视刚才自己所修的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很久没有刺绣了,自从上一世卧床一年到如今重生后这段时间,手都生疏了。文氏从内间出来,坐在她身边,“怎么不回去换完衣服再来?”
“母亲,四妹妹在任府的时候私自偷跑到外院去,不知道做了什么,任家大小姐也知道。”
文氏拍了拍她的手:“我会找人去打听的,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文氏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心中隐隐担忧,郝姨娘又在搞什么花样?
萧明珰和絮柳走在回廊里,天色已经不早了,下人们把灯都熄灭了,絮柳拿着灯笼走在前头照着,她想早点回院子,吩咐絮柳走近路,两人绕过花园偏僻的一角。
风吹着竹叶沙沙作响,四周一片静谧,除了偶尔鸟儿栖息在竹节上的声音。走了一会儿,风把灯笼吹灭了,絮柳轻声呼唤:“小姐,你在哪里?”
“我在这,不要紧张。”萧明珰尽量用平稳的声线说话。
絮柳张嘴刚说出一个小字,就被她打断了:“嘘,小声点,你听,好像有人在旁边的丛林里。”
她拉着絮柳往丛林边的假山靠去,说话人正在假山的另一面。
两人侧耳倾听,只听一压低嗓音说:“消息已经收到了,只等那边把东西拿到内院了。”
“好的,我家主子正等着呢,事不宜迟。”话音刚落,一阵沙沙声后,周围又静了下来。
“小姐?”
“嘘,我们回去再说。”
两人轻手轻脚地回去。
室内一片温暖,萧明珰正小口喝着絮香刚端过来的茶,絮柳也松了口气,四处张望了下,小心翼翼说:“小姐,刚才那人提到的主子,不知道是谁?”
她嘴巴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按照我们府里的布局,再过去的院子就是二妹、三妹和四妹的住处了,姨娘们的院子在母亲的西面,不过也不排除那人就是姨娘们的人,才去一趟任府,就蠢蠢欲动了,真是蠢货。”
絮香拿着剪子进来,把灯芯挑亮,打发守在门外的小丫头们出去,让絮柳到门口守着,萧明珰知道让她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絮香躬身在她身边,轻声说道:“我托家里的哥哥去打听的,他打听得也不够全面,只是听我家哥哥跟郝府里郝太太的管家嬷嬷的儿子特别熟悉,管家嬷嬷的儿子在郝姨娘还未出阁之时,还可进出内院,因此听郝姨娘在娘家的丫鬟说过一件跟咱家老爷有关的事。”
絮香停了会,把声音压得更低:“老爷在老太太跟郝老太君提起纳郝姨娘之前就见过郝姨娘了。”
萧明珰一听这消息,眉头紧锁。
“据说郝姨娘在未出阁前一年,郝老太君生辰之时,曾经出门看戏,当时郝姨娘的弟弟正在考秀才,他让郝姨娘给他带湖笔回去,就是在这一天,郝姨娘的丫鬟说她遇到了一位姓萧的公子。”
“那天郝姨娘面带轻纱,手拿丝帕,出店门时与那位郝公子相撞,面纱脱落,丝帕也因此不见了,等郝姨娘发现回去找时,店家说似乎是那位公子拿走了。郝姨娘花了点钱,打点了店家,打听了店家那位萧公子的背景,才匆匆回去。”
“小姐,那家店正是老爷经常去的那家。”
“之后两人是否有再联系?”
“那条手帕据说过两天就送回郝姨娘手里了。再过半个月,郝老太君就上门给郝姨娘说亲事了。”
“看来郝姨娘的丝帕不是白丢的。母亲可知道?”
“太太也许知道,至少奴婢认为文嬷嬷肯定知道。”
萧明珰听后默默无语,手拿着茶盖,捋着早已经喝干净的茶,絮香静静地退下。
她突然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也许母亲和父亲的琴瑟和鸣只是一个假象,也许自己上一世的遭遇和父亲脱离不了干系,甚至于母亲的早逝父亲也不清白。她一想到这,手猛地一抖,茶盏被打翻了,絮香进来把茶盏收拾干净,又换了一杯新茶。
絮香拿着托盘站在一边等候她的吩咐,她起身走到梳妆台上,打开暗格,里面是她的月例银子和过年时长辈给的贴己,拿出五十两给絮香说:“拿着它给你哥哥,让他彻底地调查清楚,不够再来拿。”
絮香推辞不受,她又说:“如果差事办得不好,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这事关你我的今后,要嘱咐你哥哥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
絮香把银子贴身收好说:“小姐,那我等会子出趟门?”
“不急,现在太晚了,等明天再出去,正巧,我的纸也没有了,就去那间买。”絮香低着头把托盘拿了出去。
窗外传来府外打更的声音,萧明珰往香炉里放了一点香粉,絮柳为其更衣,她静静躺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请安之时,萧明珰没有再去挑郝姨娘母女的刺,只是专心服侍老太太用早膳,在老太太跟前凑趣儿,哄得老太太呵呵直笑。
玩笑过后,老太太乏了,她往云荣堂走去,文嬷嬷迎了上来,她随口问:“母亲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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